绮罗轻柔的说着,一反方才在穆宛清面前表现出来的对彩霞的厌恶,云霜看着突然改变态度的绮罗,心中一动,试探的说,“公主刚才是故意的?”
绮罗杏眼一转,低沉着声音说,“是啊,不如此,怎能让穆宛清放了戒心,给我们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
云霜心中一松,对着停了手,呆愣着的彩霞恨的说道,“你还呆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公主的吩咐么”
听着云霜姐姐再次这样呵斥自己,彩霞心头高兴了起来,云霜姐姐这样说,虽然还是怪她,但是不会不理她了。彩霞轻快的答应着,顾不上自己肿痛的双颊,麻利的放妥了油灯,返身跪坐在绮罗她们身前。
“公主,云霜姐姐,你们不怪我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彩霞见公主和云霜姐姐不计前嫌,不责怪自己了,马上又把自己归了她们中的一分子了,很想为眼前的困局出点力。
扫了一眼彩霞脸上清晰的掌痕,绮罗轻轻的说,“你按照穆宛清的要求老实的去做就好,如果有机会的话,”绮罗暂时停住了声音,思索着,她仔细回想着商兰曾经说过的话,她说商家的一笑楼遍布神州,在南京也有分店的。而红陶是伍郡特有的一种陶土,用伍郡红陶烧制的茶具也是被一笑楼也作为一项特产在经营着。如果一笑楼的特制的红陶茶具出了点风波的话,即使商家不警觉,对一笑楼有特别感情的丁香也会注意到的,那么白寨众人也就知道了。
绮罗想的明白,才又继续说道,“如果有机会,你就告诉穆宛清,本宫想起伍郡家乡的红陶茶具来了,那是在本宫用惯了的,命令她穆家派人去一笑楼买了,赶快给本宫送了来。”
彩霞听的迷迷糊糊,不解的张大了嘴巴,而云霜也是一脸的疑问,“公主,穆宛清那么狂妄的样子,还肯听公主的吩咐么?还有,公主为什么非要红陶茶具呢?”
绮罗微微一笑,大大地杏眼了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穆宛清在她绮罗公主手里吃了不少的亏,潜意识里对于自己的身份也很自卑,现在绮罗公主人都落在了她的手里里,她肯定是不会允许绮罗公主再猖狂了。不但如此,她一定还会迁怒于红陶茶具的,只要她去一笑楼闹,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绮罗杏目闪烁,熠熠生辉,笃定地对彩霞说,“你自管这么去说,知道的多了,反而会把戏演砸了。”
“是,奴婢听公主吩咐,回去就去穆宛清那里请安交差去。”彩霞手脚麻利的把食盒里吃食一样样的摆了出来,一边还不停地说着,“这些东西,奴婢每样都偷偷的尝过了,公主和云霜姐姐可以放心的吃。”
绮罗点点头,“她不会再在饮食里动手脚了,以后你不要再冒险尝试,免得连你也失去了自由,咱们一个喝外面通气的人也没有了。你快去吧,呆在这里的太久了,恐怕要引起穆宛清的怀疑了。”
“是,奴婢遵命。”彩霞答应着,匆匆的胡乱摸了一把眼泪,手上沾的霉变的稻草屑都沾在了脸上。
“回去后不用洗漱,记得,顶着这一脸的掌痕去穆宛清那请安和回奏。”云霜看着彩霞的背影,不放心的也叮嘱了一句。
“是,我记下了,云霜姐姐。”彩霞声音了带着雀跃应了下来。
彩霞走了,带走了地牢里唯一的光亮,绮罗和云霜周围又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得黑暗之中。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三二章 一箭双雕宛清计
第二三二章 一箭双雕宛清计
无边的黑暗中,绮罗摸索着捧起了面前的大碗,递到了云霜的手中一碗,自己又捧起另一只碗,平静的说,“这些天都没好好的吃饭,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演好下面的戏,才能逃出去。”
“是。”云霜应着,绮罗沉稳的话语让云霜安心,她没有细问如何逃出去,而是听话的接过了饭碗。
主仆二人默默地吃了起来。
绮罗估算的没有错,穆宛清乜斜着彩霞脏兮兮的脸上布满的掌印,心不在焉的听着她哭哭啼啼的诉说委屈,但是当彩霞说出绮罗的要求之后,穆宛清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她铁青着脸,抬脚把彩霞踹的滚了几滚,然后还不解气,把手里的胭脂盒子也冲着彩霞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嘴里厉声吩咐,“那个臭丫头到了我穆府地牢,还跟我摆什么公主的臭架子,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啊,传本小姐的令,派人去一笑楼,把那里面所有红陶烧制的东西统统都砸了,砸了”
彩霞蜷缩在墙角,捂着火辣的脸,偷偷的张看指凤看穆宛清疯狂的样子,心中替公主和云霜姐姐又捏了一把汗,她悄悄地挪动着身子,跟着穆府的丫鬟们一起瑟缩着跪伏在了地上,然后随着大家悄悄地退了出去。
穆宛清绿着一张脸,声嘶力竭的吩咐完,还没有解气,她重重的坐回到椅子上,兀自喘着粗气。突然,穆宛清眼珠一转,又想到了一个主意,扬声大喊,“都死哪去了?侍候本小姐梳妆,本小姐要去拜见父亲大人。”
穆彪正在书房整理儿子们送来的前线军情战报,对于穆宛清这么快的去而复返很是惊诧,禁不住出声问道,“宛儿不去休息,可是还有事?”
穆宛清早已经收了脸上的狠戾之气,对着父亲笑吟吟的说,“此时是穆家的关键时期,女儿怎么能睡得着呢。女儿回去细细的思量了一番,觉得有些事还是需要禀告父亲知道的。”
穆宛清说完,打发了随身侍候的丫环婆子们出去了,自己则静静的坐了,等待着父亲的垂询。
看着女儿这么郑重其事,穆彪心中纳罕非常。现在的穆宛清在他心目中已经不再仅仅是个乖顺的女儿了,还是一个可以共商大计的谋士;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是自己的至亲骨肉,穆彪对穆宛清绝对的信任,没有丝毫的怀疑。
穆彪也打发了身边的人,这才不解的问道,“宛儿,何事这么隐秘?掂量了这么久才同为父说。”
“有些事女儿拿不准,本不敢轻易的说出来,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女儿又担心不说耽误了父亲的事,所以……”穆宛清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期期艾艾的说。
穆彪大度的摆摆手,笑呵呵的说,“宛儿尽管说无妨,我们父女之间只需坦诚即可,你说说你的顾虑,我会权衡的。”
得了穆彪这句话,穆宛清心头一松,轻轻地说道,“女儿从边关一路行来,益发见识了姜幕僚的聪明本事,父亲寻得了这样一个得力之人帮助穆家成事,宛儿很是替父亲高兴。只不过,”笑容满面地穆宛清说到这里,故意一顿,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换上了一幅愁容。
“姜醇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宛儿你直说无妨。”穆彪看着穆宛清的变幻的神色,心中疑窦丛生,大力的摆摆手,催促道。
穆宛清锁了眉头,假装想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姜先生大才,于我穆家有大功,父亲该大赏才是明主风范啊。而且,一旦二皇子登基为帝,新朝初建,朝廷用人之际,父亲领兵在外,朝中文臣中也需要有我们穆家自己的人。”
穆宛清一番话说的穆彪连连点头,暂时忘却了大儿子穆南昭就是在姜醇的照看下战死疆场的那档子事,赞同的说,“宛儿顾虑周全,姜醇却是可用之人,等到大事一定,为父的一定为他争取一个合适的官位,一来为我穆家继续效力,也不妄他这几年来对为我穆家操心劳力了。”
“父亲此言差矣,不必等到将来,眼前就有一个大恩典可以赏赐给他的,”穆宛清说着,神秘的凑到父亲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穆彪听完脸色一阵阴清不定,最后他大手一摆,拿定了主意,哈哈大笑,“好,好,宛儿想得真是越来越周到了,这事为父出面给他这个恩典,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就暂时回避吧。”
穆彪笑声方歇,就朝着外面扬声吩咐,“去把姜先生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