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以为?,爱与其他东西?一样,都需要算计得来,所以他在阿莹面?前伪装、不择手段、费劲心机。
但今日?他才?知,自己想要的真心与坦诚,只需要付出同样的东西?便可交换而来。
不过,还好不算明白得太迟,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铺天?盖地的黑暗中,他拥紧怀里的人,眼眸紧闭,与她一同进入梦乡。
惬意,且安详。
……
之?后几日?,上京城阴霾的天?气?终见好转,骄阳似火、莺歌燕舞,笼罩在城中的病情也?同这天?气?一样,日?渐光明。
萧祁墨开始忙于组织六部开展治疗事宜,以及应对各种频发的状况,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只有夜里才?能回来陪她歇息,有时甚至还要在书房熬夜。
而萧祁颂则是日?日?都来东宫探望她,一日?两碗药,每一碗都是他亲自煎好、亲手端来、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起初,卜幼莹喝了药身上依旧会疼,他便在一旁紧紧抓着她的手,悉心照料、不停安抚。
后来身体好一些?,疼痛便也?随之?减弱,不影响行?动后,她的心情自然开朗起来。
只是,她注意到一件事情——
祁颂的脸色比起前些?日?子来,似乎并未有所好转。
一开始她问过,但他只说是自己没休息好,又?忙于一些?政事,实?在疲乏才?会如此,让她不要担心。
但萧祁颂是最不擅长说谎的,尤其不擅长在她面?前说谎,因此她一眼便瞧出他在刻意隐瞒一些?事情。
至于是何事,她猜不到,也?并不打算问他。
毕竟相?识十多年,她最是清楚祁颂的性?子。他向来执拗,若是有意隐瞒什么,就算自己佯装生气?也?问不出来任何。
罢了,还是等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吧,不急。
这日?天?气?十分?不错,卜幼莹想去外面?锻炼锻炼自己的体魄,好让自己今后远离疾病,她实?在是被折腾怕了。
只可惜皇城还未开放,她想锻炼身体也?只能在皇宫里,于是今日?便换上了骑装,与萧祁颂一同来了马场。
皇宫里的马场自然不如郊外的大,不过于她而言并无区别。
方才?出门前,御医嘱咐过她不可骑马狂奔,只能缓步慢行?。虽然如此趣味便减少了一半,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在床上躺了这么多日?,早就想出来走走,现下呼吸到新鲜空气?,连精神都清爽许多。
天?空中艳阳高照,卜幼莹抬手横在眉前,微眯着眸,看了一眼刺眼的阳光,唇边不禁翘起弧度。
“今日?天?气?真好呀,对吧?”她转头,看向骑马行?在身侧的萧祁颂。
对方笑着点了下头:“是啊,老天?果真是站在你这边的,你生病时多阴天?,病好了,便多晴天?。”
这话她乐意听,笑得露出一排小巧白净的贝齿:“怎么,你嫉妒啦?”
“我嫉妒什么?”他一扯缰绳,马匹便靠近了些?。
一双桃花眼看向她的目光缱绻,沉声道:“我也?是站在你这边的。”
卜幼莹眸中蕴着笑意,本想说他油嘴滑舌,可视线却在看向他的鼻尖时,蓦地停住了。
她微微睁眸,指着他鼻下惊恐道:“祁颂,你流鼻血了!”
萧祁颂一愣,抬手碰了下,略深的红色静静躺在指腹上。
果然流鼻血了。
她慌忙取出怀中的帕子,一边帮他擦拭,一边蹙眉念叨:“我前日?还问过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说没有,这叫没有吗?萧祁颂,你是不是生病了故意不告诉我?”
“真没有。”他依旧坚持道,“许是刚入夏不久,我这段时日?又?太累,休息不足才?导致的吧。你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要是大事就晚了!”她语气?里挟着几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