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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败落的征兆(第1页)

不不不!……不能这样结束战争!……这是一个致命错误,法国将为此付出代价!

——查尔斯·曼京将军

鲁登道夫被迫承认德国无法在西线取得胜利。尽管如此,他却坚持认为他有能力不让盟军取得胜利。他坚信德国在大战结束时,不仅能捞到比利时的一部分土地,而且还能获得法国的隆维-布里埃盆地。福煦对鲁登道夫的顽固感到大为惊异。8月28日,福煦说:“即使是现在,那个男人也有可能逃脱,但条件是他必须下决心抛弃自己的累赘。”

人们很快发现这不过是鲁登道夫的幻想而已。英军已经准备好发动对阿拉斯的进攻,福煦要求美军提供几个师的兵力协助英军。潘兴不同意。潘兴在法国军官中的名声不佳,法国军官经常形容他不老练、不敏感。此时,潘兴正想着把兵力集中在自己的前沿阵地,实现自己的作战目标。福煦对此很愤怒。贝当充当争执的协调人,帮助双方达成一个协议,法军将帮助潘兴发动圣米耶勒的进攻。圣米耶勒的进攻有三个目标:把德军驱赶出那个突出阵地;截断突出阵地后面的铁路线;逼近隆维-布里埃盆地。此时离发动进攻的日子只有5天了。盟国第一次感到有可能在冬天到来前结束大战,于是尽全力加快进攻的步伐。

盟国在阿拉斯的推进,加拿大部队打前锋,结果盟国取得了胜利,加拿大部队突破了所有预定目标。这表明德军的防线非常容易被突破,面对这个局面,鲁登道夫不得不同意后撤到兴登堡防线,他终于屈服了,终于放弃了这一年来的种种收获。然而,他的这个决定太迟了,德军难以进行有秩序的后撤。仅在英军的正面阵地,德军在两周的撤退中损失了11。5万人,大炮损失了470门,遗弃了大量无法弥补的储备。

大战出现了一种新形势,盟军连续对德军实施沉重打击,但德军的抵抗却越来越乏力。虽然澳新军团和加拿大军团的兵力并不很多,却完成了许多次打击任务。在经历了四年的艰苦搏斗后,澳新军团和加拿大军变得非常善战,以至于黑格不断派遣他们充当盟军的破城锤,去打碎德军的防线。有足够的证据说明,澳、新、加的士兵是最好的战士,是交战双方所有部队中最善战的。究其原因,约翰·莫纳什发挥了很大作用,莫纳什的同事,加拿大人阿瑟·柯里(ArthurCurrie)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像莫纳什一样,柯里的出身背景是他有别于其他英国远征军将领的重要原因。他来自英属哥伦比亚,是个农家男孩,想成为律师,但遵循父亲死时的承诺做了教师。后来,他干起了保险业,再后来从事房地产投机。他21岁时加入加拿大卫戍部队炮兵,做普通炮手,这种部队一般在周末活动。他能力强,又和蔼可亲,很快获得提升,25岁时获得委任,一年后成为上尉,33岁时成为中校,指挥一个团。

布尔战争爆发后,柯里渴望参战,但因健康原因而没能参加,他感到异常失望。大战爆发后,他渴望参战。那个时候,委任他当加拿大四个旅之一的旅长与让他充当加拿大士兵之间,并无很大区别。然而,他从此麻烦不断。1914年初,房地产泡沫破裂,他欠下很大一笔债。他借用军费躲避破产,险些被指控为挪用军费罪,在朋友的帮助下,才算熬过这一关。战后,债主们像鬼魂一样缠绕着他。1917年,他寄出1万美元给债主们,并写道:“在过去三年里,我晚上思考的最后一件事和早晨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欠的债。”

尽管如此,柯里仍然是英国远征军中最受尊重的指挥官。1915年4月,在一个名叫圣朱利安的村庄,他的旅果敢地阻止了德军的进攻,从而使英军避免在第二次伊普尔战役中遭受灾难。一年后,他指挥的加拿大第一师夺取维米岭,这是一次卓越的胜利,引得亨利·霍恩将军宣布这次战斗是“英军的骄傲和奇迹”。1917年6月,就在英军准备提拔他成为加拿大军团第一位加拿大籍指挥官时,加拿大国内的政客抱怨这个决定没有与他们商量,并提出了其他人选。这些政客鼓动柯里的债主要求全额偿还债务。柯里的提职变成“临时性的”,很可能要被废除。他永远是英国远征军将领中的怪物,而澳大利亚人莫纳什与他相比则有一种一个绅士派头的优雅。柯里的儿子回忆说:“他骂人的本领极高。没有理由,他不发誓。但是,他放纵骂人时,能连续骂几分钟不停。”

有两件事帮助了柯里,并且帮助他获得骑士爵位。第一件是他手下的两个军官借给他6000美元帮助他还债。第二件是没有人敢解雇他,因为他手下的士兵发誓用抗议行动阻止。在大战这样严酷的环境里,截至1918年夏天,他的部队保持着完好的状态,这是一个惊人的成就。所有的战役目标,他的部队都实现了,从来没有被赶出过阵地,没有丢失过一支枪。

9月初,最令鲁登道夫头痛的不是加拿大人,也不是澳新军团,而是在凡尔登附近集结的大量美国人。他判断美军将发动进攻,感到有必要暂时忘记一下不惜代价坚守所有阵地的原则,于是发布命令放弃大小约为200平方英里(约520平方公里)、纵深13英里(约21公里)的圣米耶勒突出部。鲁登道夫及时后撤,潘兴很失望,他本来计划于9月7日进攻圣米耶勒,但由于法军大炮难以进入炮位而不得不推延。潘兴不仅希望占领圣米耶勒突出部,而且希望消灭德军守卫部队。他有足够的资源实现自己的目标:100万美国士兵,11万法国士兵,3000门大炮,绝对的制空权,充足的弹药。

美军于9月12日发起进攻,在进行了4小时的弹幕炮击后,步兵开始冲锋,未遇到德军的战壕阻击,却遇到一小股殿后部队,正掩护8个疲惫不堪、建制残缺的德国师撤退。整个突出部仅在一天内就被美军占领。有1。5万德国士兵主动向美军投降,美军缴获了450门大炮。潘兴和参谋们立即开始做新进攻准备,目标是默兹河附近的高地和阿尔贡森林。等待美军的是一个纵深有12英里(约19公里)的防御体系,其坚固程度与兴登堡防线类似。但是,潘兴有82万人可以投入战斗,其中60万美国人。他还有3000门大炮,弹药多得足以让大炮长时间高速炮击而热得炮管熔化。潘兴命令参谋们必须在14天内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完。

德国的世界正在坍塌。虽然德斯佩雷领导下的由塞尔维亚、英国、法国、希腊、意大利组成的东方军团正遭受疟疾和流感的侵袭,但这支部队仍然向保加利亚人和德国人在萨洛尼卡郊区修建的强大战壕阵地发动进攻。防守部队已经成功地坚守阵地几天了,似乎这次进攻萨洛尼卡的努力又将失败。但是,防守萨洛尼卡的保加利亚人和德国人缺少弹药和军需品,因而自信心开始动摇。保加利亚人计划进行一次有限度的撤退,目的是把进攻者引入埋伏圈中。这是一个致命错误:保加利亚人刚离开防御工事,德斯佩雷的飞机便开始发动攻击。保加利亚人的有计划后撤变成一次溃退。此时,保加利亚士兵对毫无结果的漫长战争感到厌恶,对国王决定投靠轴心国也感到不满,于是拒绝继续战斗。德斯佩雷的前锋部队已经抵达能对匈牙利内陆发动进攻的战略要地。德军赶来增援,但德国人施救的意愿不强烈。鲁登道夫后来悲叹道:“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响应每一次的呼救。保加利亚人必须为自己做一点事,否则我们也会失败。”9月25日,保加利亚人要求停火;停火要求5天后被接受。英国将军埃德蒙·艾伦比带领一支盟国军队在巴勒斯坦打败了土耳其人,土耳其人开始向大马士革撤退。土耳其人无法前来救助保加利亚,因为他们必须先保护君士坦丁堡。于是,巴尔干半岛的战事结束了。

9月28日,鲁登道夫和兴登堡在位于斯帕的德军总部开会,会上他俩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承认德国不仅失去了巴尔干半岛,而且也失去了这场战争。几天后,兴登堡写下自白,他不得不承认德国的失败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德国在马其顿战场的失败和东线暴露于威胁之下。那些被疾病侵蚀而变得懒散的萨洛尼卡园丁,竟然成为击败德国的功臣。这样的笑话在漫长的大战历史中几乎找不到第二个。

在这种形势下,鲁登道夫已经是山穷水尽,他给各集团军指挥官一条充满绝望的信件。他告诉他们(他们不会对他的用词感到舒服),西线绝对不许再有撤退。他再次要求寸土必争,即使没有机会也要争。他告诉参谋们他听到的一个流言,法军内部正在流行肺炎瘟疫。他后来回忆当时听得这条流言时的感觉说:“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然而,这个流言是假的。

英军和法军发动对兴登堡防线的进攻,俘虏数以千计,缴获的大炮数以百计。美军和法军在40英里(约65公里)宽的战线上发动对默兹河和阿尔贡的进攻。战斗从来没有如此的血腥——在8月28日至9月26日之间,英国伤亡高达18万人;美军有2。6万人阵亡,9。5万人负伤。不过,盟国能忍受这样严重的损失,因为令人满意的结果好像就在眼前了。显然,德国难以经得起如此沉重的不断打击而不崩溃。一名英国军士在家信中写道:“我曾经见到过许多战俘,他们之中有的来自索姆河战役、蒙斯战役、麦西尼斯岭战役。他们的表情带着强烈的挑战情绪;他们的眼睛好像在说:‘你们赢了我;但是,我们还有许多人在继续战斗,最终我们要消灭你们。’现在,德国士兵已经变成可怜的乌合之众。疲惫的躯体上的疲惫精神。从他们身上能看出失败的征兆。”

大战的故事结尾,与其说是沙场搏斗,不如说是政治博弈。战场上的战斗继续着,规模仍然宏大,盟国拥有不可否认的优势。在德军剩余军队中,有几个最好的部队继续抵抗,他们抵抗意志之强超乎人们的想象,但是,他们显然是在为一个错误的理想去牺牲自己。此时,盟国在西线有600万人,随着盟国的大炮和坦克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加之莫纳什的战术广泛获得使用,西线开始不需要如此多的士兵。消灭德国人的力量已经不是士兵的身体,而是大炮、坦克、飞机。法军有40%的兵力是在为大炮服务,实际人数大约是100万人。法军在1914年只有300门大炮,而现在则有6000门中型和重型大炮。在9月28、29日这两天里,加拿大人最终突破了兴登堡防线,他们一共发射了94万发炮弹。10月初,每24小时能炮击1。2万吨炮弹。法国的75毫米野战炮每天能发射28万发炮弹。每个德国兵,每时每刻都要生活在布鲁赫米勒发明的弹幕炮击下。

突破德军防线的机会越来越多。例如,10月5日,黑格手下的四个集团军在多个地段突破兴登堡防线。但是,英军的突破并没有演变成德军的溃退。虽然德军缺少食物、弹药,从来没有休假日,然而,这些困难并没有使德军的核心部队停止抗争,他们绝不轻易放弃阵地,而且还沉重地杀伤进攻的盟军士兵,甚至在关键地点发动反击。在有些阵地上,只剩下德军军官和机关枪,但阵地依然岿然不动。实际上,英军、法军、美军的伤亡率比德军要高。

一个美国海军陆战营攻占了香巴尼附近的一座山峰,清扫战场发现部队伤亡率高达90%。一名参加进攻的士兵写下自己的回忆:“经历了几年的战斗,这个地区变得黢黑,树木成为没有树枝的木桩,插在好像被搅拌过的泥土中……大地光秃秃的,像患麻风病似的……茫茫一片大大小小的弹坑,没有一寸土地没被蹂躏过。”虽然美军觉得战争已经进入尾声,德军已经毫无胜利的可能,但是战斗的激烈程度仍然令人毛骨悚然,这个海军陆战营还留下一段生动的战场描述:“榴霰弹像藏红花一样在阵地上爆炸开花,把死人和肢体抛向天空。榴霰弹里的小球和锯齿状的金属片溅洒在地上,就如同一层薄薄的冰雹;当炸弹戳入地面的时候,地面向中心塌陷,接着翻腾起来,摇晃着稳定下来,然后又有炸弹落下来。高效炸弹随着榴霰弹落下,爆炸的地方竖起泥土的喷泉,黑色的浓烟混杂着魔鬼的黄色滚动着。尘土和浓烟形成肮脏的黑暗烟云伴随着人数越来越少的部队,烟云中有红色的闪光和死亡的号叫。左边的寂静山脊突然被机关枪和步枪惊醒,马克西姆重机枪和毛瑟枪射出的镀镍子弹高速飞过来,发出咝咝的叫声,击倒那些没有被炸弹击倒的士兵。随着我们营向前冲锋,身后倒下越来越多的棕色身影。新鲜的血腥味钻进鼻孔。”

秋天的大雨减缓了盟国的攻势。复杂的地理环境增加了进攻的困难。德军剩余的防御工事仍然发挥着作用,特别是在美军发动进攻的地段上。还有一个问题是盟国军队的规模太大,部署如此之多的士兵和大炮有困难,提供给养有困难,提供运输有困难。为了解决遗留的问题,潘兴暂停了阿尔贡地区的进攻长达一周的时间。

鲁登道夫在萨洛尼卡失利后,立刻与海军上将保罗·冯·欣策见面,欣策此时取代被迫辞职的库尔曼成为外交大臣。鲁登道夫向欣策承认战败,他此前也曾向兴登堡做出过类似的承认,并且略述了德国所面临的真实困境。欣策吃惊地发现鲁登道夫想在几天的时间里实现停火。让欣策更吃惊的是,鲁登道夫还期待盟国允许他把德军撤回德国境内休整,重新修建防御工事,有权随时恢复进攻。他俩似乎不能平静地交换意见,交谈中,情绪激动的鲁登道夫曾瘫倒在地板上。

欣策的目标是拯救德国和霍亨索伦王朝。为此,欣策先与鲁登道夫商量,双方同意以伍德罗·威尔逊的“十四点建议”为基础实现停火。在这个基础上,欣策提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建议。他提出了一个他称之为“从上至下革命”的概念。这个概念的核心是改造德国的政治体制,向盟国证明德国的领导层是进步的,甚至可以说是民主的,这个改造过程将由德皇威廉负责实现。然而,这个计划实际上很难称得上是一场革命,因为这个计划所建议的最大变化只是允许德国议会派代表进入内阁。做出这样的改革安排,主要是为了获取鲁登道夫的认同,接着再获取德皇威廉的认同。虽然这个计划带来的变化非常温和,但保守派讨厌这个计划,他们认为这个计划违背了普鲁士和霍亨索伦王朝的传统。首相赫特林,虽然他本人不是普鲁士人,却拒绝接受欣策的计划,并宣布辞职。9月27日,德皇威廉签署议会政体宣言,据一名军官说,这位自称是“忽然心碎了的老人”正在尽一切努力抢救自己遗产中的一件东西,按照德皇的说法,这件东西除了他爸爸不反对外,他其余的祖先都认为是一件可憎的事物。德皇的签字提供了一个最充分的证据,说明德国领导人已经对当前的局势感到绝望。但是,德皇此举还有另一个可悲的动机,考虑到灾难即将来临,于是他想让议会中的自由派和社会主义分子与他一起去分担未来的谴责。

欣策为了证明德皇所签署的宣言不是一句空话,他坚持自己必须与赫特林一起辞职。德皇和鲁登道夫都劝阻他,但他执意辞职。局势迅速变得清晰起来。9月30日,鲁登道夫手下的一名少校参谋,被派去柏林向德国议会通报西线的战况。这名少校所说的事实与德国议会代表(包括公众在内)以前所获得的消息完全矛盾,这给政府和军队的信誉以沉重打击。3天后,有帝国杰出保皇自由派美名的巴登亲王马克斯,接替赫特林为德国首相,受命安排和平谈判。虽然马克斯健康不佳,却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此外,他实际上还是德国政治体制内一位对改革者抱有同情心的人,让他出面就是向盟国证明,柏林已经有了一个能够实现民主的政府。但是,盟国只把他视为德皇威廉的亲戚、巴登王室成员。所以,德国选择马克斯亲王出面被误读了,但是,这个误读并不是马克斯的错误,而是德国的敌人没有看出他与过去的那些德国领袖有什么不同。

马克斯亲王在就职的第一天便签署了欣策草拟的给伍德罗·威尔逊的外交照会。这份外交照会要求立刻停火,接受威尔逊总统在1918年提出的和平条件。威尔逊马上给予回复,回复的态度是坚定的,但带着几乎是友好的口气,敦促德国切实接受“十四点”,并且愿意撤出所有侵占的领土。马克斯的政府受到鼓舞,暗示同意。此时已经是10月的第二周,盟国军队在西线遭遇短暂阻碍。美军终于清除了阿尔贡地区的德军(一位名叫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的年轻旅指挥官表现得异常勇敢,常常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但美军在艰苦、漫长的战斗中遭受沉重伤亡,等待他们的是东面更加坚固的德军防线。鲁登道夫好像抓住了一根新救命稻草。他开始谈论缩短战线的举措,他坚信这样德国就能熬过即将来临的冬天,消耗盟国的兵力,从而榨取对德国有利的条件。

威尔逊在国内遇到压力。美国公众在经历了一年半的媒体宣传和爱国讲演的影响下,已经充满了反对德国的爱国热情,整个国家处于歇斯底里状态。议会议员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而精心设计自己的措辞。总统受到严厉批评,批评者认为他回复德国要求的态度过于温和,他领导下的政党在议会两院中只有微弱多数,定于11月5日举行的中期选举,他的对手共和党有可能获得胜利。所有的事件,所有人,包括法国人和英国人,都在向他施加压力,迫使他采取更强硬的路线。

10月12日,一名年轻的德国潜艇指挥官发射了两枚鱼雷钻进定期地来往于爱尔兰和英格兰之间的汽船“伦斯特号”的船体内。船上470人几乎都死了,死者中有135名妇女和儿童。战争再次复现过去的时刻。就好像是“路西塔尼亚号”又回来了,实际上这次事件的政治后果更严重。所有的盟国都抓住这次机会提高了和平谈判的条件,大战的前途变得更加不确定。威尔逊从国内政治中抽身而出,向柏林送出一个新外交照会。他不仅要求德国必须停止潜艇战,而且完全改变了过去的态度。他指出德国战争精英拥有独裁权力,他们利用独裁威胁整个世界。他宣称有权批准停火协议的不是他本人,也不是各盟国政府,而是前线的指挥官。他用这种说法摆脱了责任。

东线发生了一些事件,使鲁登道夫坚守西线的要求变得毫无意义。匈牙利将自己从奥匈帝国中分裂出去,宣布自己成为一个独立自治的国家。皇帝卡尔极力想从帝国的残骸中抢救出什么东西,宣布将帝国转化为联邦,所有的民族都可以有自己的国家委员会,甚至包括像鲁塞尼亚这样的卑微小民族。然而,没有人理睬他。他的帝国分裂成各自为政的许多部分。残余的军队也分裂了。那些诸如克罗地亚人、捷克人、马札尔人等非奥地利人组成的部队都回家乡了。通往中欧的大路对着弗兰谢·德斯佩雷的东方之军打开了大门。罗马尼亚是德国石油的供应国,没有罗马尼亚的石油,德国将难以继续作战,德斯佩雷的目标就是占领罗马尼亚。

10月17日,德国战争委员会开会,德皇威廉、兴登堡、鲁登道夫都出席了,还包括一些政府的高级官员。鲁登道夫几乎失去理智,他不仅坚持必须坚守阵地(那天晚上传来英军再次突破德军防线的消息),而且他还威胁说只要允许别的将军发表不同意见他就要辞职。他要求继续开展已经变得毫无意义的潜艇战,目的就是为了挑战威尔逊。德皇发现自己与鲁登道夫有共同语言。马克斯亲王不同意。他采取鲁登道夫的技巧,威胁如果德国不接受威尔逊的条件他就辞职。他是那一天的推动力,但是,他把建立一个“自由主义”的政府看得太重了,德国不允许他走得太快。他的第一次努力,就与鲁登道夫产生隔阂。

此时,巴伐利亚王储鲁普雷希特仍然是北方集团军的指挥官,他提出一个警告(他没有寄给鲁登道夫,而是寄给了马克斯亲王,他这个举动的意义很大),他说如果再不停火,敌人将入侵德国。威廉·格罗纳将军在大战开始时是德国铁路的头目,后来又做过许多重要工作,他此时与鲁登道夫有不同意见,他发现至少有20万至150万士兵(当时已经无法跟踪调查每一个士兵)失踪了,他们中的大多数可能是开了小差。

战场继续血流成河——在10月份,法军被杀、负伤、失踪的人数达到13。3万人。不过,进攻的总是盟国军队,德军总是陷入更深重的混乱之中。德军已经没有新兵供补充,几乎没有后备部队。相反,盟国则变得兵力充沛,甚至把澳新兵团从前线撤下。莫纳什的部队已经接近突破点。他此时养成一个把左手放进口袋里的习惯,因为他的左手不停地战栗。

10月22日,弗兰茨·冯·希佩尔(FranzvonHipper)被任命为德国公海舰队的指挥官,他制订了第十九号作战计划,根据这个计划,他的舰队将出海向英国、美国舰队发动自杀式袭击。3艘无畏级战舰的船员听到这个消息后在基尔发动兵变,然后在桅杆上挂起革命的红旗。基尔的卫戍部队也加入起义,起义迅速蔓延,曾令德皇骄傲的舰队从此失去作战能力。

10月23日,准备自两周后参加议会选举的威尔逊给德国发去第三个外交照会,此举令德国异常吃惊。这位美国总统宣称:“如果与美国打交道的仍然是德国的战争操纵者和帝王独裁者,美国则不准备进行和平谈判,而要求德国投降。”威尔逊的苛刻要求促使鲁登道夫向德军各部队发出一个新的指令,兴登堡在这份新指令上签了字。鲁登道夫的指令说:“我们的敌人用虚假的语言欺骗我们,为的是突破我们的防御力。士兵们,威尔逊只能迫使我们把抵抗力发挥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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