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位出了名的工作狂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出现在议事厅。
时寒出现,众人想起这位主儿的一贯作风,当即就老实多了,生怕他心情一个不好,又召出些什么奇怪的智慧体。
“你们刚才……”
时寒刚开口,就有贵族殷勤道:“——聊得很开心。”
其余人也忙不迭喏喏称是。
时寒:……
他没有去看江乘舟,而是漫不经心地说:“我让乘舟代为转达的内容,大家想必已经听过了。”
议事厅内一片附和:“是的是的。”
“诸位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
众人面面相觑。
江乘舟当了好几天哑巴,他们什么事都不清楚,更别说意见了。
但有人想了想,率先表忠心,道:“我们誓死追随侯爷的一切决定!”
有了一个开头,其余人争先恐后地纷纷表起了忠心——
“是啊,我们一致决定沿用帝制,您就是我们推选出来的当之无愧的君主!”
“还有谁像您这样公正、仁慈、宽宏、高尚呢……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亿万百姓与子民呢?”
彩虹屁越吹越离谱,时寒坐在议事桌前,双手交叉摆在桌面上,裸露的皮肤上还能看见未完全愈合的伤疤,他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乘舟的视线落在他左手腕上。
那里有一颗莹蓝鲛珠,是南若瑜用发丝编成绳串,将鲛珠串起戴在时寒手上的。
求婚那晚,江乘舟就在现场。
江乘舟是个浪子,只要稍微闲点,那张嘴总不正经地想叭叭两句。
他从前东躲西藏,给不了伴侣长久的关系和稳定的未来,于是玩起了“及时行乐”那一套。
江乘舟第一次真正想收心,就是碰巧撞见南若瑜求婚的场景。
时寒虽然嘴毒不饶人,身上缺少同龄少年应有的朝气活力。江乘舟起初以为小老乡性格如此,后来才发现对方更多的是当摄政王养成的习惯,身上带着一种筹谋算计惯了的清冷感。
只有那一晚,江乘舟看见少年眼底明显的愕然。
鲛人手捧着一颗鲛珠,好像把自己的心都捧给对方。
时寒有好几分钟惊讶得说不出话,怔愣到南若瑜甚至误以为他不愿意。
夜里海凉,少年眼里却有光。
而此时重伤刚醒的时寒坐在光里,书桌背对着光线射来的方向,青年眼底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