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她见惯了各种惊悚的场面,但是此刻如此恐惧的心境却是她前所未有的,她颤抖着身体拼命点头。
他们是谁?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要了萧行云的命的人。
萧行云的功夫,她可是亲眼见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高手才会将他伤成这个样子?沈鸢不敢往下想。
萧行云说完这句话,松开了崩紧的最后一根弦,倒在了地上。
沈鸢立马扶住他,免得他掉在地上发出声音,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的惊呼声打草惊蛇。刚刚说的话已经用完了他最后一丝气力。现在他毫无意识地瘫倒在她的怀里,像一头失去了威风的猛虎,再无半分威胁。
此刻,天已经是暴雨之后阴沉沉的景象,漆黑的屋内,沈鸢看不清萧行云的伤口,或者是说他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到根本看不清,想来之前是被什么短柄利器刺入过,此刻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渗血
,只思虑的这片刻,地上的血已经流散开来。
他虽是自己所认识的萧行云,但是却透露着自己不认识的萧行云的可怕气息。
沈鸢迅速找来一把大剪子,将萧行云伤口周围的衣物进行一番快速修剪,暴露出创口的创缘,紧接着撕扯下自己衣物袖口处的一块白纱,用桌上的茶水侵湿之后,小心翼翼地把周围的血迹和污染的赃物擦干。
她将药粉一点点撒在他的伤口处,用自己的手帕将伤口绑紧。
沈鸢看着他上下起伏的胸膛,突然握紧了手中的剪子。
她心中一下浮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在月光的反射下,眼前的男子胸前落下一片华霜,是灼灼惹人注意的白,与伤口那扎眼的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想,好想从胸正中偏右的那个明显跳动着的地方刺进去。
如此直穿心脏,他便再也活不了了。
那夜他那句不容置喙的看伤,在沈鸢看来,简直比噩梦更叫她恐怖。
她知道,她躲得了那日的一时,躲不了这一世。
只要他得到了她,她便会彻底沦为他的玩物,那她还有什么前途?
这跟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
沈鸢最大的噩梦,不过如此。
做小妾、做情妇、做通房丫鬟,甚至没有名分,只不过是扔在一边,他想起来就来摸摸她,想不起来就扔在角落里自生自灭。
他嘴上说喜欢她,可从没有尊重过她!每一次亲吻,每一次靠近,都是他随心所欲,
他想,她就得顺从,她说了不,她做了反抗,可这根本无济于事。就比如他说要看伤,她就不能不给他看。
是啊,堂堂相府三少爷,如今整个朝廷军的少将军,何必尊重自己的一个玩物?
好玩不就行了。
沈鸢的眼神阴翳下来。
她深刻地意识到,倘若萧行云这个关键人物不死,那么这一世,只会将上一世的所有事情重演一遍。
即便他不是赵轻策的人,他也只会成为另一个赵轻策。
这太可怕了。
她惧怕自己被萧行云掌控在手中。
她更怕重来一世,她依旧逃不过受人摆弄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