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尽藏其中。
楚墨像是在怕极之后,再无可惧。
最差不过一死,既然逃不过,他有何顾忌?
抬起头颅狂肆大笑,盖过楚萧离若有似无的胁迫,他将关濯和慕容渊看了看,道,“是关国丈与太傅大人!如此盛情,皇兄你道,臣弟此行如何好拒绝?”
此话一出,朝臣们的目光全汇聚在两个人身上——关濯与慕容渊。
前一刻太傅大人还在信誓旦旦的将矛头指向楚墨,这一时,他竟是自身难保?
侧目去,慕容渊脸容平静无澜,连眸光都若静止了的湖泊,狂风暴雨,根本无法在他那处卷起涛浪。
他直言道,“不知十一殿下可有证据?”
显然,楚墨没有。
慕容渊与关濯的势力大到他无法想象,二人自年初时候就派密探前往蜀南之地与他暗中有了接洽,每一次都不曾留下蛛丝马迹。
那时他还天真的以为楚萧离的暴政逼得关家与慕容家不得不反,没想到这是个连环局!
慕容渊与关濯时时关顾局势,做出应对。
他是被扣死的人,只能任由摆布宰割。
纵使无凭无据,楚墨还是要说出来!
成王败寇的道理他深谙于心,哪怕是借此嘲笑眼前这些虚伪之人也好!
岂料慕容渊还道,“素来满朝皆知,老夫与关国丈一直不和。”
话语在此忽然一转,他寻到关濯所站之处,将其望了一眼,“虽如此,毕竟同朝为官数十载,不至于老眼昏花,一起做出这等混事!”
他斥道,“殿下远在蜀南封地,不闻京中紧要,不闻边城危机,老夫衷心为国,为何要在皇上微服时,连同关国丈一起邀你入京?就算那些无稽传言成真,还有孖兴殿下继承大统,还有两宫太后坐镇,十一殿下,容老夫斗胆问一句,就当作是老夫与关国丈与你相邀,你入京的目的为何?!”
还需要他说出来吗?
皇子不得召见,擅离封地,如何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踏出蜀南地界的那刹,楚墨就做了必死的决心,只他如何都没料到,没有金戈铁马,没有战火纷飞,他连争都未争就落入他人的圈套。
皇位上的楚萧离更无需多言,几个瞬息间,将局势勘破探透。
太傅大人真是下得一手好棋,险些就坑了他。
这会儿子,还缩在左列百官中的关国丈心里也不好过。
雪宫祭祀时,遭无泪宫搅局,红翎、云晞公主,还有慕容紫被齐齐掳走,楚萧离借受伤拒见任何人,就在那时,慕容渊与他一同起了疑心,都怀疑无泪宫与他们的新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故而由此暂时联手,稳住大局。
也就是在那时,他二人私下有了交集,做下了几手准备。
倘若楚萧离执意要将大权收揽,削弱关氏一党和慕容世家,他们只好另觅新君——蜀南封地上的楚墨则是不二人选。
自然,这是一种结果。
两只老狐狸联手,并不等于会对彼此挖心掏肺。
该斗的,该争的,绝不会退让半分。
就是在如是境况下,慕容渊诓得关濯把楚墨骗了来,而后忽然调转矛头,将其当作大礼赠给楚萧离。
楚墨是最后一个与楚萧离同辈的皇子,蜀南乃富庶之地,兵马粮草,无一不让当权者介怀于心。
好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