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心贪婪。
慕容渊的意图他知晓,是后患,总要消除顾虑。
楚墨的怨,怨得理所当然,又太过懦弱。
假如连关濯和慕容渊这一关都过不了,如何稳坐天下,成为真正的一国之君?
到底是太单纯了。
默然在心头兀自感慨,收回了思绪,楚萧离淡语问,“十一皇弟,你可知罪?”
楚墨最后望他,灰暗的眸色里失去所有的光彩,“成者王,败者寇,臣弟任凭处置。”
……
对楚墨,楚萧离算是手下留情,将他幽禁在京城的一处离宫就算了此一桩意图谋反的大事。
是源于血缘亲情一时不忍,还是他认为不得必要,杀了反而会落得残暴的坏名声……
关于此,怕是有好一阵子都要想不明白。
也或许是他老了?
这平白无故的念头刚钻出来,他忙是打消去。
而立之年尚未满至,竟就开始叹老?
怎能妄自菲薄!
待到禁卫军将楚墨和一干蠢极了明目张胆支持他的臣子们悉数押下,威严的宣政殿恢复一时宁静。
关濯和慕容渊各归其位,没人再说话了。
一派臣服。
从今往后这天下,真真正正为楚萧离所有,而他脚下的朝臣,再无质疑之声。
片刻,依旧鸦雀。
宋桓将龙椅上的男子望了望,只看到他意兴阑珊的脸容,猜测,万岁爷想下朝了。
刚是打算扯着嗓子来那么一声,冷不防慕容徵突然高声——
“启禀吾皇,臣有事要奏!!”
这声音何其洪亮,将着楚萧离都震得微惊。
更在宰相大人的意料中,把群臣的神思都聚集到自个儿身上。
很好。
他从容的踱到殿中,拱手,怀着异常喜悦的心情,用夸张的语调向楚萧离道喜。
此一言着实把殿中的众人都弄糊涂了,楚萧离不言,端的同样茫然之色,宋大学士便问,“宰相大人,这喜从何来?”
就怕没人问!
慕容徵转首对宋学士一笑,朗朗道,“大学士不知内情并不奇怪,况且此事算做本相自作主张,还请皇上体谅臣下激动之心情,委实……按捺不住!”
瞧他一脸兴奋矫情的样儿,若非这朝里有许多老臣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还真不会把他与不苟言笑的慕容渊联想在一起。
性格相差大成了这样,居然是亲父子。
连慕容翊都不可思议,为何三弟不能正经些!
得他提醒,楚萧离算是想起那么件事来,遂,勉强启唇,“免罪,你且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