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任中银轻嗤。
见两人嚣张离去的身影,夜太尉不禁皱了眉头,早就猜到蓝暖心这小丫头会来,原本想将她擒住,没有想到十三爷也来了,之前还想着借皇上的名义将两人都抓了,结果自己竟还是没有骨气,又把他们给放了!真是可恶,可恶至极!
后转念一想,若然当真将蓝暖心留在北凰,或者如果真的让她和十三爷在一起,两强联手,那以后自己和文鸳怎么会有好果子吃?
…………
西楚使馆
司徒宣慢条斯理地从椅子上起身,墨眸中的高深莫测郁结着山雨来前的阴霾与宁静。右手拿起案几上的几幅画,手指扯下画卷上的条带,一寸一寸,一缓一缓,扯得慢而缓,看得旁边的独月心里不禁着急。
“主子,奴才替您展开轴卷!”独月实在忍不住了,将每一幅画卷打开,平铺好了放在案几上。“北凰皇上搞什么玩意儿,竟然送来了这么多美人画相,主子你不是说过你要迎娶那个蓝家小姐了么?”
“掌嘴!”清淡的声音响起,司徒宣薄唇微抿,伸手将画抚平,一个一个仔细看。里面几乎包含了北凰所有知名的美人儿,绝代芳华,一揽无余。
绿衣袅娜的赵雯依,红衣艳丽的是夜文鸳,粉色俏皮的刘月然……北凰三美,是在最显眼的画轴里。独月自己掌了自己的嘴,此时嘴角已经有了些淤青,悠悠过来,盯着案几上的画轴,又多话道:“主子,竟没有蓝小姐的画相。”
说完才觉得自己傻了,这里可都是北凰美女的画相,她蓝小姐虽说嚣张霸道,但是在美女行列里面从来都站不住脚。
司徒宣轻笑着瞥了他一眼,“即使她真的丑如钟无艳,本王也要让她美如西施。独月,外面暗藏的人可还在?”自从蓝暖心和任中银跟任中堂说刺客极有可能是西楚的人时,西楚使馆外便已经藏了密密麻麻的人,只要司徒宣稍有动静,馆外的人会立即冲进来,取下他这个西楚皇子的首级。
“还在外面,未残今日飞出去了,几十支箭同时射出,幸好未残不是普通的鸟,不然现在只怕万箭穿心早进他们肚子了!”
司徒宣凤眸一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修长的身子傲然挺立,月牙白袍衬得他更加的夜润如玉。乍眼看时,是夜润如玉,仔细瞧时,才觉得他笑得阴邪,完全如修罗转世。
夜已深,西楚使馆外的人却依旧没有卸下戒备。
守在门口的士兵尿急,在原地隐忍得颇为痛苦:“老四,你先在外面守着,我要进去尿尿。我快憋死了!”
旁边与他一同守门的人嗔道:“去吧去吧,当真是懒人屎尿多。”
那人道了个谢,双腿紧夹着往里面走去。
那人刚离去,便见云雾尽头一个虚晃的身影摇摇摆摆走了过来。隐在暗处的人立马提高了戒备,却见马轿里的人揭开了帘子,面无表情地盯着门口守门的人:“本小姐是奉了皇上之命,特地来取回画卷的!”
V13
那人不认识夜文鸳,但见她手中的皇上圣旨,立马跪下给夜文鸳行礼。夜家大小姐的坐辇,谁人敢去拦。隐藏在外面树林里的人敛了敛眉,将刚想出马的人拦了下来。“去通知夜太尉,夜小姐来访,夜太尉肯定不知道!”
夜文鸳提起大红色衣裙,步态温婉袅娜,倒跟平日里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竹影婆娑,摇曳风姿,淡淡的竹叶香盈入鼻内。独月刚走出竹苑,便见一红衣身影走来,不禁敛了眉:“来者何人?”
夜文鸳身旁的丫头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别人对夜文鸳都是客客气气,哪有人像他那般不知礼数,刚想发火,夜文鸳纤指一拦,低声道:“夜家小姐文鸳拜见司徒三皇子!”
独月高傲的睇了她一眼:“先等着吧,我去通知主子!”
身边的小丫头眉头皱了皱:“小主,这条狗真是太嚣张了。”
夜文鸳却不同平日般跟她附和,反是清冷地盯着她,盯得她心里一阵发虚。
好一会儿,独月从竹苑里出来,淡道:“夜小姐进竹苑来吧,主子在里面等你。”
竹苑里静悄悄的,满目都是秀挺翠丽的竹子,偶尔会有一些不知名的藤草盘绕在翠竹的身上,绕其身盘其枝,却另有一派不为人知的风味。
透过重叠的翠嶂绿云,便见司徒宣斜身躺在一个竹椅上。身上的伤不知好没好全,只是自外是看不出任何他曾受过伤的痕迹。见到夜文鸳,他也只是清清淡淡的一笑,神情说不出的慵懒与闲适。
夜文鸳盯着此时的他,不禁心里触动。面前的人儿一袭冰蓝色的衣衫,在绿意重重的竹林里,更衬得俊逸非凡。
明明已经让夜文鸳坐了,她却依旧僵硬地站着。司徒宣微微下阖的眼眸淡淡轻启,如墨深潭中划过夜雅的笑意:“夜小姐夜间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夜文鸳神色肃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数的话语,她刚欲开口,见着旁边冷冷瞪着她的独月,垂目凝眉:“请三皇子遣退身边的人。”
司徒宣浅笑着让独月等人退开,夜文鸳也叫走了身边的丫头,一时间,晚风寂寂,却盈荡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来。
“夜小姐,现在竹苑里只有你我二人了,夜小姐有什么事情不访直说!”
司徒宣羽睫一扬,深邃的眸光淡淡地看着夜文鸳。
紧咬的朱唇似已经渗出了殷红的血迹,司徒宣慵懒地望了她的朱唇一眼,双腿微微交叠往后退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