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岑温打破沉默,“余染,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
“嗯?”
“其实…是我私自找催眠师让你恢复记忆的。”
“……”余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岑温的侧脸,一时无法消化她说的话,“催眠?”
催眠这种东西,她只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看过。
可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这些日子,她过得迷迷糊糊,很多片段都已经不记得了,唯有一道陌生的声音让她记忆深刻。
是它窥探进她封闭多年的记忆里,不留余地地掀翻她坚固的堡垒。
再醒来后,她一直沉浸在小时候的回忆里,根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突然间就想起了这一切。
给她看病的心理医生曾经告诉过她,选择性失忆症有可能会经过很长一段时期后自己会慢慢记起来。
还有一种可能是刺激恢复记忆。
她以为自己是第二种。
没想到,竟是因为催眠。
“你先前一直沉陷在小时候的梦魇中无法走出来,这让我们每个人都束手无策,我没有办法。。。。。。”
看岑温欲言又止,余染垂下眼帘,睫毛在脸颊上形成一弯淡淡的阴影,“梦魇?只是梦魇吗?”
她嗓音轻轻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很多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和个精神病似的。。。。。。”
听着,岑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吱!”
刹车声刺耳的响起,车内的俩人动作一致地向前倾了倾。
余染冷不丁吓了一跳,她一脸茫然地看向她,“姐?"
岑温猛地抬头,“余染,不许胡说。”
“……”
余染眨了眨眼,对上她清明锐利的目光,涌上喉咙的声音忽然哽住。
她呆呆得僵在车座上,一动不敢动。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这般骇人的神情。
等岑温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时,连忙撇开眼神,“对不起,余染,我。。。我只是。。。只是不喜欢你这样说自己。”
“我明白。”余染点了点头,“我就是随便说说。”
“嗯。”
岑温轻应了一声,目光看向窗外。
透过雨幕,她看着眼前这座宛如宫殿般的建筑失了神。
不知为何,听余染亲自说出“精神病”三个字,莫名的,她的心不安的跳动着。
江佑安和她说过,余染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考虑到她的身世,考虑到遗传性,那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很有可能会发展成生理性抑郁。
她对余染坦白催眠一事,也正是如此。
不想让她多想,不想让她有疑心,尽量让她往自己的失忆症上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