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抬眼,微笑着问:“怎么?您老一把年纪了……”
“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脸一下子红了,“我是说陈大人!”
“陈大人?”管家鼻子里冷冷地‘哼’一声,“陈大人可不想自贱身份,去娶这种女人!”
“那陈大人为何还肯同意她进府?”那老奴才问道。
“他那么小心的人,哪里肯告诉我!”管家说着,便喝了一大口。
“管家爷,喝完了在下再给您盛去……”
冷屏心中慌乱不安,在火房里掰了半块饼,粥就喝了三四口,便无心再吃了。正巧撞见那老奴才,便急忙起身,说道:“我帮您舀便是。”
他走到灶前,从锅里捞出一碗粥来,递到他手上。
老奴才喝了一小口,便吐了吐舌头,皱着眉:“凉了。”
她赶忙蹲下,拿着烧火棍,拨了拨柴火,见都烧干净了,只剩下满地浑黑的残渣。
“再添点火吧。”老奴才道。
“我去拿柴火。柴房在哪片地儿?”冷屏拿抹布擦着焦黑的双手,问道。
“东边,门口那儿。”
卓冷屏不敢多说,便闭上门,直奔柴房而去。
她走到大门前,忽听有人敲了三声门,就问:“谁呀?”
没人回应。
冷屏踮起脚尖,手颤抖着,微微地启开门。
“您……您回来了。”她一看,陈同袍满面绯红,醉醺醺的,倚着门板,朝地上吐了口痰,扑面就是一股浓浓的酒气。
“出……出去到仪征一趟,和吕家的人喝……喝了酒。”他踉踉跄跄地撞过来,舌头打了卷。
卓冷屏脸色一下子青了:“是吗……”
话音未落,她见陈同袍歪歪斜斜地,连忙架住他的身子。
“叫管家爷过来吧。”冷屏胆怯地问道。
“不用。就你,你扶我回卧房就行。”陈同袍垂着头,一摆手说。
冷屏怕那二人嫌她攀附陈老爷,引起怨隙,便说:“管家爷叫我去搬柴火……”
“卓、卓、卓冷屏……你是觉得我说话不如他们管用是吗?”
冷屏听见这久违的名字,像是被利剑穿心一般,愕然一惊。她想从这次‘失言’之中挖掘出更多话来,毕竟他的确是在迷迷糊糊地嘟囔着,的确是不‘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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