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好了!。。。嗯。。。那你好了以后还来带我玩么,我以后一定听话。”
利比文揉着他的小卷毛,笑道:“当然,桐儿就算不听话我也会带桐儿玩。”笑容很是苦涩。他看着夏疏桐,亲了亲他,柔声道:“我最爱我的桐儿了。”
夏疏桐靠在利比文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的事,他们幼儿园,他的朋友,他的小女朋友,哥哥和弟弟,他喜欢的玩具喜欢的书。利比文静静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夏云竹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挤在一起的两父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也不知夏疏桐说了多久,终于说累了,靠着利比文躺了会儿,嚷道:“妈妈,尿尿。”夏云竹把他抱下来,让他自己去浴室。
利比文看着他小小的身影跑进浴室,叹口气低声道:“真想听他叫一声爸爸。”
夏云竹沉默片刻小声道:“现在他还小,等他长大了我会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
利比文看了看她,眉头紧紧皱着,眼中难以掩饰哀伤,轻声说了个“好”。他默然片刻,笑道:“你别只给我传照片,也传点录像好吗?”
夏云竹答应着,犹豫片刻道:“我明天回去。”
利比文点点头:“我明天也该走了。”
夏云竹皱眉:“你还没好,怎么能就走!?”
利比文抽动嘴角苦笑:“没好也得走。。。你放心,这次伤不重,我自己知道,比那次好多了。”他叹息一声:“那次才是挣扎在生死线上。。。小猪,我以后可不可以常来看桐儿?”
夏疏桐正好出来,高兴道:“好啊!”
夏云竹责备地看着利比文:“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先不说你的身份,怎么可以随便入境?再说,万一有什么危险。。。”
利比文不以为然地笑笑:“入境我自然有得是办法,说到危险。。。”他看一眼夏疏桐,用英文道:“只要方家不对付我,其他人还没这个本事。”
夏云竹轻喝道:“周子渝!”
利比文笑道:“小猪,方暮远对你自然是好的,可是对我。。。”他呵呵笑两声:“他恨得心里直痒痒的呢。我可没夸大事实。他们方家在我这里栽过跟头,我也吃过他们不少苦头。你别看我和方暮远成天客客气气,我们也就是互相利用互相防备的关系。虽然他们方家势力大,不过在C国可不是由他们说了算。。。我一直都在打仗,只不过现在战场转移了。以前我还很有信心,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可是现在我没有了你。。。”他长长叹息一声,半晌微笑道:“你该知道方暮远很有本事吧,不过你还没见识过他的心机和手段。他唯恐你眼中的他不够善良,怎么敢给你看他的这一面?他甚至不会在你面前表现出他有多厌恶我。。。我可没少背地里叫他伪君子。。。”
利比文见夏云竹瞪着他,呵呵笑道:“偏要叫!伪君子!你生气我也要叫。。。”见她仍然瞪着他,笑道:“好了,好了,我是真小人好不好?和他半斤八两。。。小猪,你是我的家人,你和桐儿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可不会向你隐瞒自己。”他叹息一声,忽然笑了笑:“你记不记得以前我说过如果别人把你抢去了,我一定要把你抢回来,你说你自己会回来,可是这次。。。”
夏云竹垂头不语。
利比文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你就知道欺负我。。。”他无声地叹息一声:“小猪,答应我,别让自己受委屈。”
“我不会的。”
“受了委屈也不要自己一个人闷着,我。。。”
夏疏桐看看夏云竹再看看利比文,不满道:“不要说我不懂的话!”
利比文笑道:“好,不说了。。。桐儿,等我好了就去看你!”
夏云竹牵着夏疏桐先送利比文上飞机。他们抬着他。他趴在担架上,一直尽力抬起上身看着她,朝着她微笑,像是要把她的身影印在心上,又像是要把他的笑容留在她心里。可是,那个总是带着阳光般爽朗笑容,痴痴地不断说爱她,固执地索要她的永远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而那个会欺负他,会在他面前撒娇任性,和他一起肆意放纵,眼中只有他,心里只知道不顾一切爱他的少女也回不去了。他们的青春和爱情失去在战争中,埋葬于生活和现实里。
一直以来,夏云竹都在孜孜不倦地寻求着流动方程的解,她相信这个方程是有解的。可是她也知道她和周子渝之间是无解的,上天甚至没有创造出这样一个方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答。
关于番外,我计划的番外是一个个碎片,有结局之后几年的事情。如果要写青冥的番外将会很长,是个单独的小故事,这个只能慢慢写了。有愿意捉刀的热烈欢迎。均儿的番外?是写他小时候还是长大了?
关于上一次“对不起”,都没说到点子上。上次说“对不起”的时候是周子渝要放弃一切跟小猪走的时候,小猪说了许多“不要”,最后说了“对不起”。
第四十七章
方暮远度过了一个难眠的夜晚。他抱着夏云竹的枕头,想在上面寻找她的气息。可惜整理房间的佣人太尽责,他什么也没找到。他真怕她也会这样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一点痕迹都不留。当然不会没有痕迹,他们还有几个孩子。
睡不着,方暮远干脆翻身坐起,想着夏云竹,想她不好的地方。她固执倔强,脾气古怪,太过骄傲,不肯妥协。她太能干太过要强,不够温柔,有时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很受挫折。她有时候聪明得可怕,他最怕看见她朝他抿着嘴角笑。她不肯结婚,用的理由在方暮远看来无非是进一步证明了她的古怪。她不够重视他,除去工作和孩子们,她分到他这里的时间只有一点点。她还不顾他的感受,像这次,她分明知道他心里不舒服还要留在利比文身边。
方暮远想着想着,居然想出了夏云竹可以以事实辅证的一大堆缺点。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哀鸣,原来她这么不好,可是为什么我这么爱她。就是这么一个一大堆不好的人,让他想到就满心欢喜,想着回家能见到她就觉得心里踏实,想着可能会失去她心里便撕裂般的痛。
他对她说他在家里等她。他并不担心她是否会回来,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因为她是夏云竹。可是他不想她只是回来,他要她爱他,要她的全部。他甚至希望她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那个人。
夏云竹回到家时已是下午,她把夏疏桐交给保姆照顾,觉得眼前有点发晕,略站了站才上楼。她回到卧室,见方暮远面向窗口坐着,诧异道:“暮远,你没去公司?”
方暮远转身看着她:“我说过我在家等你。你。。。你怎么脸色不好?”他皱皱眉,两步上前揽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