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妖复国了,那记载于史书上的荡妖之战,于今时今日,发生逆转。
那湮灭于历史中的万妖国,重临九州。
这一刻,所有学子、先生,都产生不真实感,有种亲眼见证历史的感觉。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院长赵守的用意,因为熟读史书的他们,看过五百年前万妖国覆灭后,先辈先贤们关于佛门此举的评论文章,以及对九州大陆格局影响的分析等等。
比如,佛门甲子荡妖之举,为人族统治九州大陆奠定根基。
比如,甲子荡妖后,妖族失去栖息之地,四处流浪,为争夺地盘与人族屡屡产生激烈冲突。佛门此举,害苦了普通百姓。
又比如
现在,南妖复国,院长赵守让他们写文章评价此事,也就不难理解了。
“万妖国重现,说明人族想要一统九州,任重而道远。”有人半思索半评价道。
“人族从未真正一统九州,北方妖蛮自古长存。不过,南妖于此时立国,倒是为大奉拖住了佛门。。。。。。。。。”
因为妖族和大奉结盟之事,云鹿书院的读书人罕见的摒弃了“种族之别”,对南妖心怀几分好感。
“等等,何为“联安”,院长怎么没有注释。”
“我记得,嗯,妖族和大奉的结盟,是许银锣一手促成的。”
议论声稍有停息,众学子面面相觑,心里恍然大悟。
是许银锣帮助南妖立国的啊
“懂了!”一位学子提笔,在宣纸上疾书:
“永兴一年,冬,佛门撕毁盟约,倒戈相助云州叛军,致中原陷入水深火热之境。许银锣奔赴南疆,率领群妖与佛门争斗,将西方人驱逐出十万大山,由此牵制佛门,缓解中原兵灾,此举意义重大。。。。。。。。。”
学堂里立刻安静下来,学子们铺开纸张,奋笔疾书,教书的先生也席地而坐,于案前专心书写。
王府。
临安心情不错的与王思慕在后花园散步,两人喝了一肚子热茶,吃了糕点,披着厚厚的大氅,丝毫不觉得寒冷。
走了片刻,王思慕似笑非笑的说道:
“殿下得偿所愿,却似乎并不高兴?”
临安知她所指,目光看向一侧萧条的花圃,想了想,道:
“既然是得偿所愿,自是高兴的。只是赐婚。。。。。。。。。。”
她当然高兴啊,不然当日也不会立刻应承,欢喜的心跳加快。
但从一个女子敏感细腻的心思出发,赐婚的动机却是非她所愿。
她想要的赐婚是许七安向皇帝哥哥求亲,皇帝哥哥欣然赐婚,把她嫁入许家。
而非出于利益。
他想要的,是许七安想娶,而非“被迫”,连半推半就不可以,因为她对许七安的感情是纯粹的,不掺杂目的的,正如当初他还是个小小铜锣、银锣。
身份的落差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感情。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刁蛮任性的性子早已收敛许多,成长许多。
王思慕笑道:
“能嫁给心仪之人,便是最大的福气,至于是何种原因,何种目的,没必要过多计较。过于计较之人,都是在自寻烦恼。
“我爹说过,政治的本质便是妥协。做人,也得适当妥协。”
“本宫知道,不需要你掰扯这些大道理。”临安嗔了她一眼,又道:
“不过,赐婚之事,他本人或许未知,许千户虽然应允,但作不作数,还未可知。”
“殿下放心,许银锣自幼被二叔和婶婶抚养长大,虽非父母,却胜似父母。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我对许家的了解,许大人的应承是有用的。”
临安心里窃喜,矜持的“嗯”一声。
这时,她听王思慕叹口气:
“你贵为公主,本来不管嫁給谁,都是风风光光,耀武扬威的。唯独嫁到许家,这公主的身份,恐怕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