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拿月含笑扫了两人一眼,抱拳行礼平静地说:“敝友无意相阻,不是已声明在先,船上已经满载了么?算咱们失礼好了,老朽向两位老弟道歉。”
辛文昭大方地说:“老伯客气,不敢当。不过,咱们搭便船的事还没有着落,你说怎么办?”
扣住金眼彪的官永冷冷地说:“我把这位金眼仁兄的双腿废了。”
追云拿月脸色一变,不悦地说:“什么花?你们是存心生事么?”
辛文昭也脸一沉,虎目中冷电倏现,一字一吐地说:“存心也好,无意也罢,你们瞧着办好了。咱们如果没有三分颜色。也不敢开染房,你如果不服气,何不秤秤在下的斤两呢?”
这次基于义愤,随追云拿月冒万险前来保护官船的武林朋友们,皆是艺业不凡有头有脸名号响亮的江湖高手,而一个照面间,司伴金眼彪便莫名其妙地被制住了,毫无挣扎的机会。
追云拿月心中雪亮,如不动剑绝难轻易收场,吁出一口长气,沉静地说:“好吧!你们定然是有所为而来,敢公然出面拦截,老朽不得不佩服你们的勇气。
如果不让你们如愿以偿,你们是不会死心,知难而迟的。年轻人,你们是否想在剑上印证一下?”
辛文昭缓缓后退,左手徐徐握住所佩长剑的剑鞘,剑把便缓缓移至拔剑的部位,冷冷地说:“在下不懂印证的规矩,只知剑出鞘必定有人锋尖沥血。阁下,你随时皆可拔剑向我出击。”
码头大乱,看热闹的人纷纷惊惶地后退,让出广阔的比斗场地,退远些才免得被殃及池鱼。
宫永一振,金眼彪“砰”的一声跌出丈外,跌个昏头转向,狼狈万分。扔翻金眼彪,冷然退至二旁,为辛文昭料阵。
人群惊退中,斜刺里钻出一个中年大汉,到了辛文昭身后,伸手叫:“老弟台,不可无礼,你知道这位前辈是谁……”
辛文昭反手一挥,中年大汉大叫一声,摔出两丈外挣扎难起。
他连头也没回、虎目炯炯,紧吸住对面追云拿月的眼神,整个人冷静得像个石人,浑身弥漫着令人寒栗的无边煞气。
追云拿月心中大感震骇,心说:“这人好阴沉、好冷、好可怖,小小年纪,怎么杀气腾腾,成了这副德行?要真是恶贼派来的人,大事不妙,我得小心些。”
心中在想,口中却说:“请指教。哦!老朽……”
“你出手吧!”
追云拿月怒火上冲,被对方的无礼所激怒、一声剑啸,冷电四射的长剑出鞘。
人声倏止,两三百个看热闹的人雅雀无声,气氛一紧,似可嗅到死亡气息。
辛文昭徐徐撤剑,脸上是一片冷肃,身形半转,剑尖徐徐指向对手,整个人立即笼罩在一片不可测的、无形的肃杀气氛中,显得冷酷、阴森、凶狠,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幽灵,更像是死神派来的使者。
刚引剑,刚立下门户……
人影冉冉而至、剑尖幻化一颗寒星,疾逾电闪地当胸点到,速度之快、简直骇人之听闻。
老英雄震惊之余。意动神功、移位,接招,抢中宫,“铮”一声对住一剑。
第二剑立即光临,宛若雷电乍闪。
高手相搏,生死须臾,寸寸凶险,步步杀机。
辛文昭一出手便制了机先,人与剑浑如一体,剑虹吞吐、锐不可当,致命的快速狂野冲刺,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对方紧迫地猛袭。
追云拿月连封了九剑,方抓住机会斜飘出丈外,摆脱了可怕的危境,但这位京师第一剑客也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没有喘息的机会,剑虹及体,如影附形。
老人家被迫掏出了压箱底的本领,一声低叱,招发“密云不雨”,撒出了重重剑山。
“铮铮铮……”剑鸣暴展,令人闻之头皮发炸。
人影进退如电,进攻的可怕剑影,像天宇中飞舞的万道金蛇,以惊涛骇浪似的无穷威力狂野地冲击重重剑山。
剑山快要崩陷,凶猛奇绝的冲刺主宰了全局。
判官柏华在船头观战,大吃一惊,一声长啸,拔出判官笔飞跃入场。
宫永突然截出,身动,剑发,势似奔雷。
“铮!”判官笔架中来剑。
一声剑啸,第二剑拂过判官的顶门。
判官柏华经验丰富,疾忙挫身缩颈扭身便倒,奋身急滚。
这瞬间,站在官舱前头的神弹子一声暴叱,弓弦狂鸣,一口气射出三颗泥弹,阻止宫永追击,抢救已失去抗力的判官柏华。
宫永并未追击,长剑轻振,屹立如山,“啪啪啪!”三声轻响,三颗泥弹着剑爆炸,化为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