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样的静谧里,窗外似乎远远传来的宫内更夫悠悠的声响,子时已到,再看系统的倒计时,原先的汉字也已消失不见,换了系统特有,静娴看了几年才慢慢明白的奇异符号:6o、59、58、57……,再等一阵,系统便有忽然响起了声音:
【合德之变,最后十秒倒计开始,十、九、八、七……三、二、一!倒计时结束合德之变开始,请玩家开始任务,在十二时辰内让合德之变胜利者(赵尚衍贺成季)死亡或失去行动力,再次提醒,任务未完成或超过时限皆视为任务失败!请您尽快开始行动!】
静娴猛地站起,还未听完系统的叙述便已迫不及待的行到了窗前,自己动手支起了窗棱。但往外看去,窗外一片漆黑,没有火光,没有叫喊,除了一阵阵扰人的的虫鸣外连一句人声都未闻,这,便已经开始了吗?静娴默默站着,双拳紧握。
但就在静娴不知道的行宫外宫门外,在贺贵妃死后,已愿意与父同罪之名,辞去了镇守边疆之职少自请归京的贺国公长子,此刻正在十几人的拥护下,稳稳坐于马上,满怀把握的等着已联络好的内应将宫门打开。
在贺公子一旁,一身禁卫军服,曾与念绮有婚约的永定公府柳世子,面上似有犹豫:“贺世兄,非是在下胆怯,只是毕竟关系着一族性命,就只凭着咱们几族在禁卫里的几百子弟便想做这大事,是不是,太过鲁莽了些?”
“哼,你父亲都已决意站在我贺氏一族,柳公子此时便是胆怯反悔,怕是也迟了。”一身戎装的贺公子带着嘲讽,说罢见柳世子面上似有窘迫,便又慢悠悠加了一句:“世子不必担心,我贺氏也还未曾自大到以为凭着这几百人便能攻入行宫,皇上打算请君入瓮,在外设了上千的禁卫,只可惜,我们却拿着能调兵的虎符,这几千人,还指不定会是谁的人马!”
柳世子一愣,面带惊喜:“难不成,国公已将黄将军收入囊下?”
恰好此时外宫门也已缓缓打开,贺公子一顿,却未曾答应也不否认,只是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英姿焕发的甩了一鞭,当先向内冲去。
忠心耿耿的黄将军自然未曾背叛,但他此时却是神志恍惚的瘫倒在酒桌上,虽然还能努力强撑着清醒,但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向爱护的胞弟黄宝摸去了随身的钥匙,再从书房找到了可禁卫令行禁止的龙武将军令牌,再将这令牌交给了他一向信任的副将,尽管心内怒火中烧,却依然连一句怒骂都无法说的出口。
双手颤抖的黄宝将令牌交给早已被贺国公收买的副将后,便独自看管着刚刚被自己迷倒的黄将军,在屋内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满面仓皇,直到发现兄长愤怒不解的目光后,叹息一声,缓缓坐了下来,魂不守舍般喃喃自语着,声音无奈:
“哥,你别怨我,你不知道康王世子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日我喝多了,醒过世子就满身血趴在地上,我手里还拿着捅死他的刀……他们知道,我没办法了,我要不帮他们,他们就要把这事捅出去!你也知道,那是康王唯一的根啊,要让他知道是我绝了他的后一定活活把我剐了,就算你是龙武将军也没辙!哥,弟弟真是没办法了,我,我就是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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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德行宫当初建造时,耗资甚广,该有的东西自然都一样不缺,宫门共有两道,一道建在进谷山口,有外围禁卫看守,只有手持进出令牌之人才会放行,闲杂人等不得出入,在这道门内其实也正是行宫轮值的禁卫们居住之所。
第二道内门自然就是真正的宫殿大门,进了第二道门,若是打马而行,长驱直入也不过一刻钟功夫便能径直行到圣驾所在的霄和殿阶前,其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
而其实除这两道宫门外,在行宫之后,当初还建了一不过几十余亩的瓮城,虽是建在宫后,地方也确实小了些,但背靠隆运山脊,占了地利,在前城墙又异常坚固,备了火器滚油,算是真正的易守难攻,本就是前朝工匠为以防万一有歹人犯驾时好让圣驾后退死守之地。只不过赵尚衍来的仓促,这处以防万一的瓮城并未整理修缮,不知是否还像当初建成时一般牢靠罢了。
因为贺国公联合的几家们本身就是自建国来就存在的豪门世家,家中子弟在禁卫当值的本就不少,再加上第一道外门的防守到底不像内门一般严密,内外合应之下,外门进入的很是顺利,直到这在夜色中鲜衣怒马的百十余骑冲进第二道威虎门下,才因守将的阻止真正进入了僵持。
见内门守将不开,贺国公长子贺平倒也并不着急,只是不慌不忙的一面说着有要事求见,让守将禀告圣上来拖延时间,一面慢悠悠的望着他们的来路,在心里估摸着这时候黄宏副将应已带着龙武卫将军令去见了谷外禁卫,等他们相信了副将之言,放了他们贺家的人马进来,再退兵十里之后……想到这,贺平冷冷一笑,哼,一道宫门,又算得什么!
而直到这时,本应在贺国公府上焦急的等候消息的幕僚清河,才面色匆忙的忽的从行宫偏门进了行宫,惊醒了正在美梦中的皇帝赵尚衍。
因为起得匆忙,一身里衣的赵尚衍神色里似乎还有些宿醉的茫然,看见清河后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皱眉说道:“怎这时候忽的进了行宫,可是贺府事情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