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还没有棋盘大小的娃娃缓缓的坐起,这几人面面相觑,下一瞬,他们就已经出现在了长离的面前。
望着那一双纯澈的,恍若琉璃珠一般的眼睛,这几人顿时静默了下来。
一个月的时间,长离已经长成了正常婴孩大小,眼瞳也变为了黑瞳。他直直的望着这几个形态各异的大人,眼中没有一丝害怕。
而在刻,叶无声也出现在了他们旁边,将长离抱了起来,然后放置在铺了一层绒垫的桌子上。
这几个人又眼巴巴的凑过去,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有人开口道:“老叶,你还真有了个儿子啊。你是怎么生出来的?你的功法不是讲究内外如一,无垢无欲的吗?”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纷纷不敢相信叶无生这种人也会有儿子。
叶无声冷觑了他一眼,然后说到:“与你无关。”说话的人顿时顿时呐呐闭嘴,不敢多言了。
一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走上前来,从袖子里拿出一串木珠,放在了长离的面前,用一种复杂的,又带着些欣慰的口气说道:“算是见面礼。”
如果老道早年找到一个道理,说不定孙子都比他大了,可惜他师门传的是童子功,唉。
这一幕就好像是一个开关一般,接下来其余几人又陆陆续续的将一些东西放在长离的面前,比如一个不起眼的令牌,比如一块温润的玉佩,比如一把有些锋利的小剑。
长离望着这些摆放在他面前的,外界人求而不得的东西,直接抬起了头,看着叶无声,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叶无声也大概的了解了他的性情,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从袖中拿出来一本朴实无华的小册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长离这才一一将放在他面前的东西拨了过来,堆放在旁边。
这一幕又惊着了这一群人,不只是因为叶无声拿出来的小册子,还因为长离的动作。
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叹道:“你倒是真舍得。”
那小册子上记录的,可是他依据玄天派的根本大法而改进的功法,可直映天心,堪称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功法。
叶无声没有多言,于他而言,这世上值得他另眼相待的东西已经太少了,一本功法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将它交给长离,说不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他当了几十年的正道魁首,心性虽然淡漠,但却有一颗侠义心肠,区区功法,送出去便送出去了。
而站在老道士旁边的,穿着紫衣的年轻人则是饶有兴趣的笑道:“真是有趣的小娃娃。”
紫衣人虽然面目十分的年轻,但双目之间隐现沧桑之意,再加上其面对叶无声的态度,就知晓这又是一个容颜不改的老怪物,他就是之前给予长离令牌的人。
而这时,老道士另一侧的,身着朱红锦服中年女子开口道:“确实。他叫什么名字?”
女子眉目英挺,气质潇洒,笔直的站着就如同一把归鞘的剑,她道:“倒是可以和我孙女订的娃娃亲。”她是送长离小剑的人。
听到娃娃亲这三个字叶无声皱了下眉,他道:“他唤作长离。至于亲事,说的太早了,我不会替他做决定。”
中年女子哂然一笑,也没有多言。她道:“长离……罢了,想来你取这个名字,也有你自己的来由,我也就不多嘴了。”她只当这个名字是叶无声取的,叶无声也没有反驳。
而这四人中的最后一人则是突然开口道:“资质非凡,根骨非常,叶无声,也到底是和谁生出的这宝贝儿子?”说话的人一脸的落魄之相,腰间一个酒葫芦,倒好像为情所困的浪子一般。
叶无声有些没好气的说道:“用不着你管,你走远点,别熏着了他。”说完,他还当真挥了挥手,好像是真怕酒气熏倒到了长离,让这落魄游子模样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而正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最落魄的人,送的却是一份价值千金的美誉。
交的朋友都是各有特色,长离心想到,他软乎乎的卧着,也不开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几人。
叶无声当即便走上前,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看也看过了,还不走?”因这几人的来到,叶无声表情也生动了许多。
这几人没将叶无声的话放在心上,他们纷纷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叶无声啊叶无声,你也有今天。”若是让那些至今依然痴恋叶无声的小姑娘看到这一幕,只怕心都要碎了吧。
因叶无声修为极高,所以他们也无法确定长离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既然今日叶无声这样说了,那那个小娃娃就是叶无声的亲儿子。
他们五人中,唯有叶无声和老道士没有子嗣,但如今,就连叶无声也有了个儿子,这由不得老道士不哀叹:“老道我孤家寡人活了这一百多年,原以为老叶你要和我一样,没想到转眼间你就多了个儿子,真是,真是。”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往谷外走去,不过是走了几步,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而默默站远了些的落魄男子则是拿起了酒壶,默默的拔开了酒塞子,酒壶里却连半滴酒也倒不出来,他顿时也随着老道士一步一摇头的走了。
剩余的紫衣年轻人则是看着长离叹了一口气:“天资如此之高,按理来说是最适合我的功法的,没想到到被你捡了个便宜,真是可惜,可惜。”
他想了想,又拿出一块令牌来,放在长离的面前:“原打算用这令牌来找些乐子,现在看来,连老叶你都有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我那群子孙却一个成器的都没有,看来我也要早做打算了。”
虽然口中说着早做打算,但这人眉眼间并无忧愁之色,显然他只是将这一件事情当做一件有趣的事来看。
这两块令牌,分别代表着一个线索,合二为一,就是一个宝藏的地点。
先前紫衣人将一块令牌送给长离,本就有些不怀好意,现在他又将另一块相对的令牌拿出来,就更是没安好心了。
说罢,他就拂袖离去,潇然的背影如同一片紫色的流云。
而最后离开的朱衣女子则是突然的笑了出来,她道:“好俊俏的小娃娃,看来我这一次还真是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