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一碰到她,就令她颤抖不已,因此她的牙齿碰得杯子格格地响,不过他轻轻地把杯子举高一点儿,于是她只好身不由已地把酒吞入口中。
白兰地的热力似乎贯穿了她全身,虽然她不喜欢它的味道,不过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不再那么昏昏沉沉了。现在她不仅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同时知道谁待在她身边。
“把酒全都喝掉。”韦恩汉爵士说,由于嘉莉塔一向习惯服从命令,因此她依言把酒都喝光了。
当她把酒喝光之后,他才将她的头放回枕头上。
然后他坐在床垫上注视着她,而她则瞪着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这么大声他一定都听到了。
凝视着她,韦恩汉爵士心想,他从来没有看过一个女人的眼睛流露如此生动的恐惧。
实际上,她的眼睛在她那白皙的小脸上显得特别突出。
她看起来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此刻她的头发已经干了,温暖的烛光更平添了它的美丽色泽,她那长长的漆黑睫毛在白皙的脸蛋上显得分外迷人。
此刻,虽然他并不关心他妻子的外表,然而她的美是如此惊人,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出来。
她仍然颤抖着,他看得出来她并非由于怕冷而发抖。
他已经把壁炉里的火点了起来,室内相当暖和,然而当嘉莉塔的手在毛毯下移到胸前时,觉得仍然万分冰冷。
当她碰到自己的身体她才知道自己是赤裸的。
她的眼睛似乎睁得更大了,然后她用一种蚊子般的声音问道: “你怎么……把我……弄到这儿来的?”
“我把你从漩涡的边缘救了回来,”韦恩汉爵土平静地说:“也许你不清楚,不过就在湖泊的尽头处有一个非常危险的漩涡,那儿淹死过好几个人。” 他特别加重语气向她强调漩涡的危险,不过从她那眨动的眼睛他看得出来,其实她根本不了解漩涡是危险的。 “你现在这么年轻不能死,”他说:“此外,现在你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特别强调“现在”,希望她能了解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为什么你父亲会打你?”
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他。然后她才细声细气地说:“假如我告诉你……你会生气的。”
韦恩汉爵土望着她微笑。“我向你保证现在或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跟你生气。”
“你一定会……生气……当你知道我的立场之后。”
他很惊讶,她居然能洞悉他的心意。
然后他告诉自己她是非常敏感的,他想自己没有必要在她面前提起她父亲。“假如说,今天下午我在生气,我告诉你我不是和你生气。不管你现在告诉我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她把眼光调往别处,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我不想……嫁给你。”
“这一点我了解,”韦恩汉爵士说:“我向你保证,嘉莉塔,在我们结婚之前没有机会互相认识并不是我的错。”
“爸爸……不准……是吗?”
他点点头。“他不准。”
“那你怎么……不让我……死呢。”
“因为你还年轻,生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在未来的岁月当中,你将发现许多新奇有趣的冒险,错过了不是很可惜吗?”
“我……我是……你的妻子。”
“这件事如此可怕吗?”
他望见她脸上出现了一种表情,他只能将它解释为恐惧。
“他们对你说了些什么?你所听到的有关我的评语如何?”他问道。
她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说:“你是不是把我和吉瓦西看成同一类的人了?”
他知道这正是最好的解释,而嘉莉塔脸上的表情告诉他。
自己的推测没有错。“我的堂哥,”他谨慎地说,“我一向不喜欢他,同时他的行为我也不表赞同。也许我有许多缺点,嘉莉塔,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的,不过实际上我和吉瓦西的个性完全不一样。”
他试图扭转她的现念,不过恐惧和害怕的表情仍然停留在她脸上,过了一会儿他以一种近乎严厉的声音问道:“吉瓦西对你做了些什么事?”
“不是……对我,”她喃喃地说:“而是对贝茵……和小玛丽。” 她知道他并不认识她们,过了一会从她仍然以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密说道:“贝茜投到……漩涡里自杀了。”
“那么小玛丽呢?”
虽然他无意探究吉瓦西的隐私,韦恩汉爵士知道他必须找出使嘉莉塔心生恐惧的原因。 “玛丽只有……十一岁……她后来发疯了!”
她话一出口就胆怯地叫了一声。“你……生气了……我就知道你会……生气的!”
“我不是和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