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娘把吴老婆子拉进屋里,关上门,拿出五个铜板,又从身后取下背篓,把装粮食的布袋子打开。
吴老婆子睁大浑浊的双眼,“这些哪来的?”
文娘知道她会生气,但还是实话实说。
听完吴老婆子当即黑了脸,厉声斥责,“我怎么教你的?”
文娘蠕动着嘴唇,小声说着,“做人不能贪便宜,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要!”
吴老婆子用力在地上敲了敲拐棍,“那你为啥还要收下?本来你去学认字就是我厚着脸皮求来的,现在又收粮食又收钱,叫别人怎么看?喂马和喂鸡喂鸭都一样,马还不需要你剁野菜,顺带撒一把的事儿,哪能用得着5文钱?咱家虽穷,但不能做那人穷志短的事儿!”
文娘低着头认错,“阿奶,我错了,我明日就把东西还回去!”
“吴大奶奶!在家不?”
黎秋月在屋外听见里面的小声斥责,她直接喊人,上次她听穆翠翠喊吴老婆子吴大娘,自己喊吴大奶奶应该没错。
听见声音,吴老婆子立即开门出来,看见黎秋月立马换上笑脸,想叫黎氏又感觉太过生疏,“我听文娘说你家小囡囡名字叫栖乐,我就叫你栖乐娘,来,栖乐娘,进屋坐!”
“哎,好!”
文娘很有眼力见,端起家里最好的板凳,用袖子擦了擦,给黎秋月坐。
黎秋月看了看其他板凳,有的破旧不堪,也有的缺胳膊断腿,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床,还有一张桌子,一架老式织机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但东西归置的整整齐齐,打理的很干净。
文娘给黎秋月端了一碗水。
黎秋月接过来喝了几口,她缓声开口,“吴大奶奶,我过来是有事儿想跟你说!”
“栖乐娘,有事你尽管说!”
“是这样的,我家里养了马,过几天还得去买牛,养这些牲畜很费精力,就安排这活儿给文娘干,这马和牛食量大,要吃不少草料,每天产出的粪便清理起来也不容易,现在牛还没买,我就按一天五文工钱给文娘,等牛买回来了,我再给10文钱一天,我这不是怕您嫌少,专门来一趟,文娘这孩子能干,本来只让她喂鸡喂鸭,她不仅干的很好,还每日坚持把我家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勤快的很,您要是不满意,15文20文钱一天也可以!”
吴老婆子吓得忙摆手,“不成不成,那壮劳力汉子出去干一天苦力活,才不到20个铜板,这丫头不是整天在你家干活,个把时辰就做完,哪能要这么多钱?”
黎秋月故意将价格说的高些,吴老婆子才能更容易接受低的,她也是怕文娘第二天又把钱和粮食拿回去,来回折腾,才过来一趟。
“文娘干活麻利,我看着不错,今日我给她铜板和粮食,她坚决不要,我好说歹说,她才收下,反正这钱我是必须要给的,如若文娘不收我就只好找别人来帮忙干了,只是找其他人,我出的钱恐怕会更多,毕竟这活儿要铲粪便,味大又脏,不给高价怕是不行啊~”黎秋月故意叹了一口气。
闻言,吴老婆子欣慰的看向文娘,看来这丫头没给她丢脸,做得不错,她思虑一二开口,“那就按你说的一天五个铜板,只是这粮食断然不能收……”
“这不成,我给的价本就低,文娘手脚麻利,干活不比大人差,我不能因为她人小就欺负她,要是被外人知道,岂不会说我压榨可怜人?吴大奶奶也不想我被村里那些碎嘴子嚼舌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