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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年正是当年随李广镇守辽东城的李家嫡长孙李陵,如今的他已经长成了十五岁的半大少年,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个可以承担起一切的好男儿了。而他对面那个拿着酒杯的老者正是李广的从弟安乐侯李蔡。
李蔡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难得你年纪小小却将一切说得这么流利。”
“陵儿不敢当堂爷爷夸赞。”李陵叩首道。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堂爷爷或许勇武不及自己的亲爷爷和三叔,但是在武将世家的李家,李蔡算是难得的有头脑的人了。所以,李蔡凭着几次出塞的战绩得封安乐侯,而他的爷爷常年守边却至今未能封侯。
李蔡捋着胡子想了一会儿,沉声说道:“这件事情,叫你爷爷和叔父不必提。今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和陛下在时一样便是。”
“啊?”
“如果我所料没错,这事情不简单。卫皇后虽起于贫贱但是我观她平素行事,并非一个简单的困守深宫的女子。这一次陛下受伤……唉,看不透啊。”李蔡摇了摇头,说道。
……
“堂爷爷说,陛下遇刺这种大事,本也轮不到我们李家参谋其中,卫皇后特意招爷爷和叔父入宫,无非是因为爷爷和叔父,一为郎中令,一为期门郎,是这京城之中除大将军一系外兵威最重的人。所以爷爷和叔父行事要慎之又慎才是。”李陵原原本本地将李蔡的话一一重复。
“这样么……”李广听完之后没作出什么反应,只是沉吟了好一会儿。
“爹,你看……”李敢见李广迟迟不说话,有些心急地开口道。
“唉……李家男儿应当在战场杀敌,这会儿困在京中,还要被这些事情牵绊,真是……”李广摇了摇头,说道。
“那,爹的意思是?”李敢不确定地问道。
“就按照你堂叔说的办。”李广思虑了好一会儿才决定。
“爷爷,陵儿有一事相求。”李陵见大人们都谈好事情了,便开口说道。
“什么?”
“陵儿想出去游历一番。希望爷爷能够准许。”李陵说道。
“是游历还是去找冠世侯?”李广扫了他一眼,问道。
李陵的脸色猛然间变得有些苍白,他咬紧下唇,说道:“爷爷……”
“你不要忘记,陛下亲口警告过我们,不许透露冠世侯来自辽东的事情的。”李广严厉地瞪了孙儿一眼,“也不许我们和冠世侯往来的,你都不记得了吗?”
“孙儿当然记得。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好了,不许狡辩。”李广粗鲁地打断孙儿的话,说道,“时间差不多到了,敢儿,你回宫去吧。”
“爷爷!”李陵又气又急,站了起来,喊道,“你不懂。纪大哥什么都不知道,领兵在外,万一……”
“没有万一!”李广断然道,“冠世侯如果心中还有家国,那么,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但是……”
甘泉宫,云阳宫。
“娘,吃药!”刘葭端着药碗,一跳一跳地走到陈娇面前。
“好。”陈娇笑着接过碗。这个女儿啊,自从知道自己肚子里怀了新宝宝,竟然长姐意识高涨,开始要求照顾自己和弟弟了。
“缇萦奶奶说娘一定要喝完这药,好好休息。不然的话,弟弟会不舒服。”刘葭跪在一边一脸正气地监督道,完全不复之前的那种娇气。
“知道了。葭儿今日去看过父皇了吗?”陈娇一口气将药饮完,开口问道。
“娘喝完药,葭儿就去看父皇。”刘葭笑道,“缇萦奶奶说,父皇比前几日好多了,兴许明日就能醒了。”
“是吗?”陈娇将碗递给飘儿,说道,“这么说,葭儿天天陪着父皇说话是真的有用喽?”
“当然!”刘葭边说边爬起来,说道,“娘吃完药了,我现在就去陪父皇。中午再来看你哦。”
“好。”陈娇笑眯眯地送走女儿,看着她轻松的身影,感觉到似乎阴影即将过去了,等刘彻醒来,他们一家人都可以平平安安的。
飘儿见刘葭远去,便俯首说道:“娘娘,外间有人求见。”
“谁?”陈娇问道,脸上仍然洋溢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