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心中不信,又叫道:“他老人家明明自投火窟,还能生还,天下岂有跳进火海而能活着出来的?”
葛衣人摇摇头,喟然道:“当真是孩子见浅,喂,老前辈应诺教你们什么技业?”
两丑女其中一个答道:“无相神掌与纯阴大法!”
葛衣人犹未说话,陡听白衣姑娘莹儿叫道:“花老前辈能在火海来去自如,莫非就凭着纯阴大法这武功?”
葛衣人颔首道:“不错!这东西真妙用得紧!”
白衣姑娘毕竟年长些,天资又聪颖,所以一想便对,须知雪儿花妖,源出一派,当年雪儿能到天火之处觅秘笈,花妖哪有不能走进火窟之理!
父女师徒正指指点点谈说之际,已然花妖自火海里攒了出来,待走得近些,葛衣人不由又大吃一惊,只见他两肩之上,蹲着几条黑压压、光闪闪的东西,那不是玄玄子么?
再定睛,显然那些奇毒之虫,已然给花妖驯服下来,才乖乖蹲在肩膊之上。
一出火海,花妖身形急飘,看他神色,宛如遇上大喜事要来报喜似的。走了一程,花妖大叫道:“老弟,愚兄又有意外之缘啦!”
葛衣人偕同三个女孩子齐齐迎上,伏在花妖肩上的那五条玄玄子,张牙舞爪扑了过去,吓得三孩子疾忙倒退。
花妖低低一叱:“进去!”
说也奇怪,玄玄子虽是虫类,竟也通灵,自他肩蜿蜒滑落,全钻进花妖那双阔袍大袖里去。
葛衣人忙问原委,说道:“老前辈得何意外之缘!”
花妖左手一扬,一缕金光,直闪而过,葛衣人睁眼一观,原来花妖手里拿着一个纯金打造而成的盒子。
花妖得意洋洋地说道:“这就是意外之缘,那是治玄玄子所伤妙药!”
葛衣人皱眉问:“老前辈是从天火之中得来的?”
花妖答道:“正是,可惜雪儿那丫头功力太浅,不能久在火里多耽时候,所以找它不着!”
当下,花妖乃将他进入天火之中经过说出。
原来他纯阴大法,克制炎热,把火海分成两边,走进里面,通过那团烈焰之后,背面却无半点火焰,是一个已给烤得焦黄的土地,虽然那所在没有烈火燃烧,只缘与火海近在咫尺,自然酷热难当,非寻常人所能逗留的了。
花妖一路细察,果然在一处地方,发现一个岩洞那岩洞溶液四滴,乃是经烈火之力烤炙的石溶,花妖觉得有异,当下便钻进去瞧瞧,便在那岩洞之内,发现这金盒子,他打开一看,里面乃是数十粒金光闪耀的药丸子,盒子上面贴有一张也是金黄色的纸条,写道:“治玄灵丸”四字,另在石案上发现一行行用金刚指力写下的字道:“此丸乃治为玄玄子毒虫所伤妙药,留给有缘人,另有秘笈两册藏在对面岩洞之中。”
就这么聊聊数语,也没有署名,花妖也管不得是哪位高人遗下,捧着金盒子匆匆往外便闯,怎知才出岩洞,眼前乌光闪耀,倏见百数十条玄玄子,疾掠而至。
花妖虽是武林中顶尖儿的高手,顾以玄玄子乃天生异物,非同凡物可比,一瞥之下,不由心中一惕,哪得不小心应付?何况在雪儿精舍时,已然领教过这般奇虫的厉害,正思筹应付的法门时,陡然间,那百数十条本来向前赶的玄玄子,突往后疾退,不敢近前。
花妖心中明白,这些畜牲最怕寒冷,而他此刻进入天火之处,所运的正是纯阴大法,玄玄子疾退原因,大抵是怕他这门技业。
心下一亮,不由大喜起来,但见他嘿嘿连声冷笑中,一长身便往前扑,他虽是轻功卓绝,若和玄玄子的速度比较,还逊几倍,这时玄玄子如果要逃走,哪有来不及之理?说也奇怪,那些乌光闪闪的畜牲一退之后,竟然如痴如呆,不敢动弹。
花妖边赶边把无相掌法传出,他已是把纯阴大法蕴蓄在无相神掌中传开了。这一下子可历害得紧,那些奇虫禁受不住花妖的阴劲激动,竟然互缠在一起,乱咬乱撕,自相残杀,不消片刻,百来条玄玄子已然弱亡强存,死去八九之数,只剩下十来条,这十来条奇虫,便是后来给花妖带出大火之处,缠在肩项上的畜牲了。
花妖一赶近,两袖一卷,十来条未死去的玄玄子,乖乖地给卷到面前,但见他不慌不忙,毕生真气,尽运两掌之中,只要他一发动,那十来乌光畜牲,准给他的阴劲震死无疑。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花妖的掌劲欲发未发之际,陡地眼前一亮,那些玄玄子毕竟是通灵,知死期已至,勾偻地上,作叩头饶命状。花妖一瞥,心念怦而动,自忖道:“我来此目的,原是想收伏几条畜牲回去,训练成材,日后可派用场,何不就收当前这群畜牲!”
但他未谙玄玄子之性,恐它们反复无常,遽尔收藏,反为所害,口中不由喃喃道:“你们想活命么,须听老夫吩咐!”
真怪,那些乌光畜牲像听懂他的言语,又是一阵蠕蠕而动,所做动作,竟是暗示愿听差遣之意。
花妖一声断喝:“既肯听话,我现在就命令你等,绕场走其三匝!”
说这话时,也做出手势,伸出三根指头来。话犹未了,那些昂首向他瞪视的玄玄子,已然列队前走,果然向场中绕了三匝,之后复回到花妖面前,花妖一见喜出望外,大麻袖口一掀,迎向那群玄玄子,叫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