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好把式,尤其有一项绝活,倒是正好能帮上你的忙。”
谢玄听言,心中生疑,不解道:“我记得原先你说过当我是仇人,恨我入骨,此次又为何愿意帮我?”
温小七淡淡道:“正因为我当你是仇人,恨你入骨,所以才要帮你。”
谢玄皱眉道:“孰在下愚钝,姑娘这话我实在听不明白。”
宇文贺在一旁,轻叹了一声,小声道:“谢玄啊谢玄,你不是愚钝,你是装傻,小七她对你。。。。。。”
温小七摆手示意宇文贺住嘴,而后道:“上次在扬州你放了我,所以,不管我愿不愿意都欠了你一条命。我温小七向来不欠别人的债,更何况是仇人的,所以,这次全当还你,以后各不相欠,轻松自在。”她目光一凛,又道:“等我杀你时也好不用手软了。”
宇文贺急急道:“小七,你怎么乱说话,明明是你对他。。。。。。”她自是想说明温小七对谢玄情有独钟一事。但温小七却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冷冷道:“你再罗嗦,我马上就走。”
宇文贺只得低头不语了。
谢玄微微一笑,道:“上次的事根本无所谓欠不欠,若是姑娘这次真的能帮上了我的忙,那就是谢玄欠温姑娘的。”
温小七突然媚眼如丝地粘到谢玄身边,甜腻腻地笑道:“真的?我的债可不好欠,你不怕我逼你还吗?”
谢玄一时猜不透她的心思,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温小七继续媚笑道:“若这事过后,我还记着以往的种种,非要你以脑袋偿还,你打算怎么办?”
谢玄沉吟片刻,皱眉道:“别的都好说,只这脑袋是万万给不得的。”
温小七哈哈笑道:“没想到平素里威风凛凛的谢将军居然不喜欢逞英雄。不过,你这倒是句大实话。”
容楼早已心生好奇,插嘴急急问道:“你们俩谁欠谁的以后再说,到底真言门有什么绝活?”
温小七根本不看容楼,只盯着谢玄,笑道:“我们有一种特别的技巧,可以助你的骑兵渡河。”说完,她才一本正经地向谢玄和容楼仔细地解释起来。只见那二人听得一会儿抓耳挠腮,皱眉苦思,一会儿眉开眼笑,手舞足蹈。听到最后,谢玄“忽”地一下站起身来,道:“好得很!我马上下令,调派足够的人手给温姑娘,让他们按你的要求打造小船和木筏。”
温小七撇了撇嘴道:“别一口一个温姑娘的,叫我小七好了。”
谢玄也撇了撇嘴,佯作一本正经道:“温姑娘心胸宽广,我谢玄敬佩之极,又怎么能叫你‘小气姑娘’呢?”
温小七美目一瞪,道:“谢玄。。。。。。你!。。。。。。”看样子似要发怒,却又转而灿然一笑,道:“随你怎么叫,反正本姑娘以后自会一件一件都讨要回来。”
谢玄温柔一笑道:“我也希望如此。”
事情有了转机,四人心情自是大好。
数日后,点将台上,谢玄白衣飘飘,仗剑而立,自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气势。
他环顾四下,只见场中数万名将士排列整齐,鸦雀无声。
左右来回走了几步后,谢玄震臂一挥,剑指西方,道:“苻坚的百万雄兵就在寿阳和我们隔水对峙。明天,决战就要打响!
我现在就站在这里,毫无畏惧。为什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除了大风吹动军旗列列作响的声音外,这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绝不是因为苻坚所谓的宽待俘虏的政策,以为明天战败,我谢玄还能在他的手下混个一官半职,苟活于世。我可以做到毫无畏惧,是因为,在来此之前,心里就立下了誓言:如若不能击退胡贼,踏着铺满胜利的道路衣锦还乡的话,就用我的血染红这片战场!
过去的几十年间,胡贼们仗着人强马快,残忍暴虐地对大家做过些什么,对汉人又做过些什么,只怕你们比我更清楚,那些就不需要我多说了。我也和你们一样,恨不得能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战场之上,生死之间,没有人能保证不死。但是,如果一定要死,我们也要让那些禽兽们明白,这世上总有些人,是无法被征服的!
同时,我深深地体会到,今天,我们能够站在这里保卫家园是怎样的一种荣耀。如果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是一种壮烈,那么克敌制胜、凯旋而归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啊。
请你们回头向南方看一看,你们会发现,我们并不是孤单的站在这里战斗,在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妻儿老小。他们竭尽所能给我们支持,而我们手中承载着的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父母在心中默默祈祷;妻子在村头苦苦等候;儿童拿着竹刀竹剑,嬉闹玩耍。。。。。。我们,怎能让敌人的铁蹄践踏我们内心里最柔弱的那片天地?!我们守护的他们虽然手无寸铁,虽然弱不经风,但正是这些身后之人给了我们无以匹敌的勇气。我相信,只要一想到父母的白发,妻子的面容,儿女的欢笑,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我们都会无所畏惧。如果此时,有人看到我们身上甚至连汗毛都根根竖起,那绝不是因为敌人的强大而导致的战栗,而是因为,我们对家人的爱是如此的深沉,面对胡贼的侵略,我们都已经出离愤怒了!不管是为了报仇雪恨,还是为了保护家园,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
我常对你们说:‘如果不勇敢地去战斗,就请回家抱孩子去。’但今天,我想说,明天,我们会勇敢地去战斗,然后就回家抱孩子去!
为了我们深爱着,并且也深爱着我们的人们,我们的一腔热血就要在明天挥洒;为了我们深爱着,并且也深爱着我们的人们,我们的生命之花,就要在明天绽放。
明天,我不单是你们的统帅,更是你们的弟兄!
所以,兄弟们,举起我们手中的盾牌,它可以为我们抵挡胡狗的强弓劲矢,不是因为它们质地坚固,而是因为,那根本就是我们的热血铸就!举起我们手中的长矛,它可以为我们洞穿敌人的铠甲,不是因为它们是百炼精钢,而是因为,那枪尖之上,有着我们百年来的仇恨凝聚。
自永嘉祸后,近百年来,我们汉人受够了胡狗的白眼和嘲笑!明天的晚上,该是我们放声大笑的时候了!”
谢玄这番鼓动士气的战前宣言说的极为动情,极为意气,自然也极具煽动力。是以,一时间,令这八万北府军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们完全被主将的慷慨陈词所感染,齐齐振臂呼喝,声音雄壮至极。
与此同时,在寿阳城头隔着不宽的淝水察看敌情的苻坚,虽然搞不清那片聚焦在一起的黑压压的晋军在做什么,但也感觉到了他们的气势迫人。他不禁微微变色,摇了摇头,向左右说道:“这哪里是你们平日里说的只知舞文弄墨,辞赋歌舞,纵酒狂欢,嗑五石散的汉人?以他们目前的气势,分明是我们前所未遇的劲敌呀!”一时间心中发寒,再没了一丝必胜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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