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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夜审（第1页）

三人听了都不言语，牛三妮上去双手拉他胳膊晃，凄恐地问：“你怎么了，脑子出毛病了吗？大冬天哪里会有荷花！”

庄老板显出庄严神秘的微笑，牛三妮不禁又哭出声来。

陈团长冷冷地想：去也无踪，回也无迹，好一个庄老板！

到了白天，两名141军人赶来，把庄老板架走了。老奎头眯缝着眼睛看着三人踏着融雪的背影，点点头，心放到肚里。王保真肩膀靠在院门框上，看似无聊的张望着。牛三妮无助的在哭。陈太太从床上坐起身，谛听外面的响动。

到晚间，庄老板从县衙回来。开封来的军人没审出问题，陈团长错窜着李县长又帮着说好话，只用皮鞭抽了两下，让回来了。

一尺多厚的雪，几日都化完了，并没有影响窄庙的腊月庙会。一早，庄老板穿戴整齐些，礼佛后出了庄记杂货铺，接了根子去赶庙会。

庙会人多，也热闹，根子骑在庄老板脖子上。路边有卖金鱼的，庄老板把根子放下看，根子张嘴就说要。庄老板也不问价钱，买了三条，用小盆盛了。

爷俩回到庄记杂货铺，牛三妮不干了，摔东骂西。庄老板只得送根子走，匆忙间，把三金鱼忘老奎头剃头摊那了。牛三妮站在店铺门口，看着庄老板抱着根子走远，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手里拧扯着大红手帕。

老奎头过来说：“回屋去吧！你不还怀着一个呢。俺学过麻衣神算，一看这胎就是男娃。到时候，也会有这男娃一半家业的。”

牛三妮咬住牙泪水滚下来，说：“知道你是一心好意。只是俺心里难受啊！一半家业，哼！只后悔嫁了个该死的。”

庄老板恨恨地送走根子，回来后牛三妮大闹一场自不必说。次日，庄老板请来一位看风水的，在院子里定了位置。花大价钱买了水泥，请人在院里撅土挖坑，同时在让人把窄庙里的放生池也重新整修。

老奎头好奇，过来问：“这是做啥呢？”

庄老板认真地说：“那日逢会后，观世大士托梦给俺，指着一池莲花，让俺植莲，说也是功德。俺要在院内养莲花，也是给根子的金鱼安个家。”

邻居们听说，都说他痴傻了。牛三妮为此闹了几回，见他没一丝回转，也便不管他了。窄庙的放生池大了许多，庄老板又卖来些金鱼放到水里。

老奎头正与人剃头，见庄老板匆匆的又出了过道，问：“庄老板，忙啥呢？”

“窄庙的放生池修缮好了，开了春，俺再买些莲藕种进去，夏天就好看了。你有空去看看？”

老奎头摇头笑着说：“不了。不比你，庄老板，俺还想多剃几头，挣个过年钱呢。”

庄老板摇头说一句看不开，便去了。

庄老板与老和尚说，想住进寮房，好参禅修行，老合适巴不得呢。以后，庄老板几日几日的不回庄记杂货铺。

这晚，牛三妮问回来的庄老板：“找你大婆去了？”

庄老板摇摇头说：“清心寡欲，修炼呢。”

牛三妮红着眼圈说：“你不是清心寡欲吗？不好色不爱财了吗？这杂货铺的家以后我当。”

庄老板想要急于摆脱累赘一般说：“可以。”

牛三妮用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又说：“给人看了，说是男孩。是你庄家的种。庄家的家当也得归我管。”

庄老板迟疑了片刻，手一指后墙说：“都在那里，你拿去吧！”

自此庄老板经常整日整夜在窄庙里吃斋修行，不回庄记杂货铺。牛三妮独守空房时，双手搭在肚子上，也只有无可奈何的哭泣，只盼着早生个儿子来。

吃罢早饭，陈团长踱步到水池边看鱼。池底用水泥铺平，又用黑塘泥铺了一层，几条金鱼闲游。

他抬头见王保真往外走，问：“出去啊！”

“在屋里闷着也无聊，出去散散心，走走看看。腊月了，街上也热闹了。”

“今儿十五，你去上柱香不？”

“窄庙里应该热闹吧，顺路也去上柱香。”

王保真闲转到窄庙外，庙会上人也不少，走了一圈，见玩杂耍的，站着看了一回，最后见有个跑江湖的汉子开场子卖大力丸，不喜欢，便去了。

转悠到庄根子娘门前，见根子娘锁上门，肘弯里挎着小筐，根子扯着衣襟，像是要出远门。

王保真上前问：“根子，跟你娘去哪里？”

“他叔，娘家让人捎话说家里有急事，让回去一趟。”

“嫂子，家里啥事？”

根子娘拉着根子走，说：“人来捎话，说他姥爷病了，还有十来里路要走。”

她说完往窄庙去，把根子交给庄老板，自回娘家去了。庄老板在大殿里忙，把根子交一个老年女居士带去玩了。

王保真进了窄庙，很快游赏一番，倚在放生池栅栏上休息，看鱼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