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堪独坐青灯。思故国,高台月明。辇下风光,山中岁月,海上心情。
刘辰翁是南宋末年的爱国诗人,他于宋亡后,隐居不仕。他的词,多慷慨之音,但更凄怆沉痛。尤其是宋亡以后的作品。另一首西江月 新秋写兴,苍凉大气,我也非常喜欢。
所谓山中岁月,是写他隐居山中,空逝岁月。但这时宋帝昺在陆秀夫、张世杰等的拥戴下漂流在南海抵抗。“海上心情”,则是指这一历史事件。
山中不忘海上,足见作者之不能忘情现实。如玉问四四有没有想过隐居,四四答这两句,就有一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意味。
而且如玉也跟四四说过以后就不能把别人都当作不存在了。所以,下一章的题目就会是:海上心情。借指年氏会生很多孩子,而且四四为了自己的争位的大局考虑,也会让所有的妻妾孩子作出一幅其乐融融的表象给他老爹看,所以才一定要让如玉去看福晋,给她做个铺垫。而如玉则会面对更多的风波,既要在复杂的环境中学会生存,又要保持自己的个性。
海上心情
这个孩子来得突然,让我全然没有准备。惊喜之余,剩下的却只是难受。呕吐,恶心,成了每天的家常便饭,一个月下来,不但精神不济,整个人也几乎瘦了一圈。四爷每天依旧是为了西北军需粮草的事忙碌着,往往是天不亮就出了家门,直到深夜才回来。虽然每日都遣人送来各种各样的补品和时令果子,却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让小乔对着成堆的人参、燕窝、鱼翅唉声叹气。
没有办法,这个意外的孩子仿佛是偏偏要考验我的忍耐力,直到五个月的份上,我还吃不下什么东西,恶心的厉害的时候,能把胆汁都呕了出来。就连肚子也没有凸出太多,偶尔在院子里碰到年氏,便和她明显丰腴的体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事情,却往往会有着与它所显现出的特征截然相反的结局。
康熙五十八年七月的一个晚上,一声凄厉的哭嚎撕破了闷热的叫人窒息的空气,心头一震,顾不得额头上布满的汗水,便挣扎着坐起身来。一抬眼,正看见小乔推门走了进来。
“格格这是怎么了?”见我斜倚着床栏,半站半坐的样子,着实吓了她一跳。
“这么大动静,可是生了?”我见她脸上湿漉漉的,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这才好了些,格格横竖也要先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她走到我跟前,拿帕子帮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顿了顿,又低声道,“侧福晋的孩子,生生憋死在了肚子里,可惜了,还是个男的。”
又是一声令人心碎的悲泣,惊得窗外的鸣蝉也鼓动着翅膀,放声唱诺。忽然记起仿佛以前是谁曾说起,每当蝉落在树枝上高歌,便会用自己尖细的口器刺入树皮,然后带领各种口渴的蚂蚁、苍蝇和甲虫一同吮吸树的汁液。之后蝉又飞到另一颗树上,继续开辟一口“泉眼”,周而复始,如果一棵树上被蝉插上十几个洞,树木便会枯萎而亡。
原来,闪着琥珀的光泽,迎风轻振的蝉翼,竟然也会是寂静的夏夜里,死神挥动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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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了八月十五,天也一天一天的转凉了。肚子里的小东西终于不再折腾我脆弱的肠胃,而是改换了另外一种方式进行热身运动。
“格格,他又踢我呢!”小乔趴在我的肚子上,饶有兴味的说着,“真有劲,肯定是个小阿哥。”
“照我说,还是个女儿的好,还没生出来就这么淘气,等他长大了可怎么得了?”我放下手里的茶盏,敲了敲她的脑袋。
“不过依我看,王爷肯定希望是个小阿哥。”小乔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副笃定的神情。
“呦呵,这是谁要做我肚子里的蛔虫啊?”随着一个戏谑的调子,四爷已经走了进来。
小乔脸一红,低着头嘟囔了一句“奴婢去给王爷泡茶。”,蹲身行了个礼,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看你教出来的好奴才,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四爷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我跟前,脸上的神情倒是跟话里的内容没有半点相符之处。
我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轻声说:“难得你今儿个有空,原来就是为了来教训我如何管教奴才?”
“好大的醋味!”他抽动鼻子装着在半空中嗅了嗅,“不过正好,人家不是说酸儿辣女吗?”
我笑推了他一把,道:“男的女的有什么所谓,只要他健康平安,就是我的福气了。”
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淡了下去,捉住我的手,紧紧的捂在怀里,良久,才闷闷的说了一句,“要是也像你这么想得开,就好了。”
心里明白他是想起了年氏,想出言安慰,可喉咙里涩涩的,硬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得强挤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