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都参加伙食团,餐厅宽阔,可以容约四五百人同时进餐。户牖弘敞,
窗前走廊,临时都铺上崭新的芦席,厨师们一个个据案临窗,揉面擀
皮、拌馅、包捏,包好之盾,向窗外一掷,立刻坚挺,凝成冰球。小时听
说,东北隆冬,冷得怕人,站在松花江桥上凭栏啐唾,掉在结冰的江面,
冻成一团,能滚多远。当时以为过甚其词,现在亲眼得见,方信古人之
言,尚未我欺。饭后整理报告,深宵方睡,晨兴已是声声爆竹丁亥新
年,急欲赶往小寮的会议厅参加同仁团拜并参加午宴。不料一夜大
雪,深可三尺,大门被雪阻塞,一片银白,四野茫然。合两工友之力,再
加上我从旁帮忙,帚铲并用,铲剁齐施,始终无法清除积雪,铲开一条
道路打开大门。后来还是电召矿警特务队支持,来r=十余位对铲雪
有经验的人,斧凿刀斫才得脱险赴宴。等我到达会议厅时,同仁们兀
候多时。有几位匠心巧手的同仁,已经不耐烦,在庭阶石栏左右,堆砌
镌镂出两只劲骨丰肌,仪容伟丽,高有五尺的雄狮来了。有些爱玩雪
的朋友,尤其是闽粤一带来的朋友,几曾见过这种鹅毛片片的大雪,也
都见猎心喜,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堆了若干千奇百怪的雪人或动物
来。工厂部门有几位制作模型高手堆了一座高有两丈多七层玲珑宝
塔,堆砌成塔形之后,然后雕空,随雕随泼水冻实。所谓难者不会,会
者不难,大约费了两小时光景,一座钩檐斗角,巍峨堆空,剔透磨光的
宝塔就巍然矗立在雪地上啦。入晚每一层塔心放一座不怕风雪的电
石灯,繁灯点点,飞光射壁,比起看高空烟火,还觉得巨丽清新,别饶情
趣。现在偶然跟朋友谈起打雪仗堆雪人,当年北票堆的那座玲珑玉琢
的宝塔就在眼前打转了。
自从来到台湾,若干年都没见过雪,有一年听说梨山松雪楼一带
降雪,等到赶了去。说什么银沙蔽野,瑞雪盈畴,薄薄的一层飞絮流
廒,已经被捷足人们践踏得淋漓沾渍,泥淖难行了。不过有一次到高
雄县的新威大龟公干,在当地一家饮食店进餐,远处连峰磔竖,银光闪
烁,一片纯白,据说此峰是玉山支脉,连日山中风雪,氛雾冥冥,浮云来
去,峰峦披雪,更显得烟云相连,嵌奇挺秀。这种奇观只能远望无法登
临,而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来到台湾三十多年,只有六龟远山这场
雪算是在台湾看到的真正最壮观的雪景了。
敬悼京剧评人丁秉链
看见《晚报》上载秉链兄突逝宏恩医院消息后,起初还不敢相信,
等到朋友们电告,才证实这个噩耗是真。秉锩兄虽然年过花甲,可是
平素实大声洪,神满气足,在我们老人会里,还只是少壮派的英雄,想
不到半个月没见面就人天永隔请教无从了。
秉链兄从小就迷京剧,他有从天津赶夜车到北平听杨小楼《落马
湖》的豪兴。我有带着讲义在台下听梅兰芳唱《玉堂春》边听边看功课
的记录,当时北平有位剧评人景孤血说我们两人是平津的戏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