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的葬礼严肃隆重,但在整个皇宫,这并非什么大事——除了东宫那边,太子妃要代行守孝外,其余的宫人基本上保持原来的模样。只是,逢年过节不再挂红灯笼,相应的那些宫廷活动以及准备的赏花宴在今年宣布取消。
母妃的去世令人震惊,但太子还是尽力维持自己在平日的状态,不苟言笑,但他也不再身袭所谓的五爪黄龙袍,而是以一身白色的便装示人。然而,一些官员们还是向皇帝私下提议,让太子多加休息,毕竟人之常情,他们也能理解殿下的心情。
“那就依你们所说,暂时让太子歇息几日。”
王启接纳了大臣的建议,允许太子暂居东宫,为皇贵妃守灵免朝,但一个麻烦的事情随之而来,那便是自己的奏折变得更多了。
来自两京十五省的奏本纷纷从通政司和送往了内阁和御书房,除了一部分没什么用处的奏章直接留中,其余的折子一个也不能落下,全都得看完。
王启自认为精力不如从前,但为了及时地处理国务,还是早起贪黑地勤勉起来。距离上一次这么做,也有一段时日了。至于内阁大学士们,也要随着皇帝四处留宿,批阅着相当数量的文书。
票拟、批红,在前朝分别是内阁和司礼监的工作,那是因为宣宗、神宗时期宦官的权势增加;之后的世宗朝罢司礼监,却因为政务繁多而不得不重新启用。王启登基后,宦官的权势遭到削弱。
但太子监国的那段时日,为了现实理政的考虑,又将司礼监这个老古董给刨了出来。现在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张闻,就是个没什么用途的花瓶,也就在必要的时候提携两句,偶尔为君臣之间打个圆场,别拉低了关系。
至于皇帝身边的曹公公,则跟着乐正尚宫与皇后一起,在御膳房那边折腾起来。听说,独孤皇后又要尝试做些菜肴,来改善一番伙食。
“娘娘,您这次桂花糕做的实在是大有进步。”乐正绫不禁拍手,夸赞皇后的改善是愈发进步了。
可人精一样的尚食局女官了解,这位尚宫大人只是勉强维持着自己的体面,不然总打击皇后的厨艺,那么她自己也不会太好过。
果不其然,乐正尚宫端来了那份桂花糕,告诉御厨想办法改良一番——若不行,那就偷偷地扔了,不能将这个看着这一坨“桂花面泥”呈到陛下面前。
乐正尚宫这边对皇后的厨艺无动于衷,但曹公公还算是有些收获。最起码皇后要做的母鸡汤还是比较成功,自然不是出自独孤若雪之手,但具体的做法和要加入的食材,却是皇后亲自吩咐的。
看来,还是不能让皇后亲手操持才行,不然这御膳房的名声都要臭了。曹公公心想。虽是这么想的,但话不能如此说。见到皇后从烟熏火燎的后厨走了出来,曹公公连忙上前,还递上了一块手帕:“皇后殿下,请擦汗。”
尽管这次的厨艺计划不算成功,但独孤若雪也是做了不小的功夫,比如在砍瓜切菜上,得到御膳房宫人们的好评。但做饭的水平,对不起,下次请不要了。见到这番场景,独孤若雪暗自叹息,觉得自己的厨艺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她明明记得,前世自己在王府做菜的时候,挺受欢迎的?难不成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对了,那盘桂花糕呢?”独孤若雪突然想到了那份糕点,看相上连自己都看不下去,还是自己一个人就地解决算了。只是,乐正尚宫已经将那份“失败品”送到了偏房“回炉重造”,怕是已经被扔到了垃圾堆里。
“回殿下,臣已经将其送到偏房去了,由御厨给您再做一份。”乐正尚宫的嘴角抽了抽,对着独孤若雪的看法已经变化了好几次——陛下的红颜,但是个做饭白痴,还是当个远观不可亵玩的花瓶吧。
曹公公则鄙夷地看了尚宫一眼,内心已经不知道联想到什么,只觉得这女官心思还是浅了些。什么花瓶,人家皇后至少不给陛下添乱。
根据那些不太正经的话本,一些宫人总觉得小皇后会带来很多麻烦,要求会极其苛刻,甚至苛责宫婢们,但经过这段不算长时间的相处,皇后的脾气秉性,至少不那么恶毒,也没有那样的争宠,看起来是一个心善的好姑娘。虽然在做饭上实在是没什么天赋。
“皇后殿下,今日的午膳除了您特别吩咐的母鸡汤和一盘桂花糕外,还有一些从外面新来的食材,还需要什么其他的安排?”曹连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