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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第1页)

这时又有人说:“不错!这位张铁口的确是这样,测了字后,别人给就收,不给也就算了,说他骗人钱财,似乎太过份了。”

肖郎还想说,聂十八慌忙拉开他:“大哥,算了,我们走吧,别和人争了!”

肖郎也感到众怒难犯。同时也害怕这位测字先生再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来,并且更担心在聂十八面前,一下不小心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那不更坏了自己的大事?听聂十八这么一说,便借机脱身,说:“好!兄弟,我们走,到时他测得不准,我们回来再找他说理不迟的。”说完,便与聂十八转回客栈。

他们二人都沉默无言,各有所思。聂十八感到肖郎在这一件事上做得过份了,同时也感到肖郎性情易怒,不大好说话。但他却原谅了肖郎,因为这一件事是因自己而起的,肖大哥想给自己解除心中的忧虑,别去相信测字先生的胡说八道,心里一急,才有如此的行为。由于聂十八见到了肖郎这一暴戾性格,又暗暗为肖郎担忧:是不是山凤姐姐的母亲,因看见了肖大哥这不好的一面,担心山凤姐姐以后吃亏,受肖郎的欺负,才对肖大哥看不顺眼:反对山凤姐姐与他在一起?要是这样,以后我得好好劝劝肖大哥了。

而这个所谓的肖郎、七煞剑门下的二十四剑手之一的元逍,他的心思与聂十八大不相同,他本意想使聂十八打消疑虑,别胡思乱想,一心跟他南下广州,以免坏了他们的事,才去为难那测字先生。他怎么也想不到测字先生测的字竟是那么的神奇,一个不可分开的“一”字,竟测出这么多的问题来,而且句句话说中了自己的心事。要是测了先生测得灵验,那自己这一次去广州,不是有生命危险了?生的结束,死的开始,难道广州是自己的死亡之地?他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力劝聂十八不要相信测字先生的胡说八道,而自己反而相信了。这个心术不良的剑手,想来想去,最后竟怨起聂十八起来:要不是这小子去测什么字,自己就不会去找这个测字先生,到现在倒弄出这一身的晦气来。老子这一次真的难逃厄运,也得叫这个小子和自己一块去死。

他们两人的心境和想法如此截然不同,一个是严己宽人,善予体谅别人,帮助别人;一个是一有事便怨天尤人,甚至还想害人,君子与小人之分水岭,就在这方面上显示出来,道德和人品的高下表露无遗。

其实那位测字先生张铁口,不是一般的江湖术士,而是混遍于市并中的江湖异人,他与岭南双奇友谊深厚,而且身怀绝技,常在暗中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但他绝不轻易杀人是与穆家父女同一类的人物。穆家父女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剑下绝不留情;而张铁口比穆家父女仁慈多了,哪怕是十恶不赦的凶徒,也顶多废其武功,绝不取人性命。他借测字为名,经常点化人生,提醒好人注意身边的危险,暗劝歹徒收手,别再行凶作恶、残害平民百姓,不然会有报应的,所谓的报应,其实就是他在暗中出手。

所谓测字、算命、预知凶吉,完全是无稽之谈,世上根本没有那么神乎其神的先知者和活神仙,它的确是一种骗人的伎俩,而测字,更是一种隐蔽而高明的骗术。中国的文字,由形或意而产生,这就让测字先生们大有施展手段的天地,一个字可以任由测字者们随意分割、组合、增删,更牵强附会、强词夺理地变化出许许多多的字来,他们像变魔术似的,故意说得玄乎其玄,弄得人们眼花纸乱。比喻一个“重”字,它分割开来就变成了“千里”两个字,“里”字更可以分割为“田土”或“田士”二字。测字先生们的测字方法,可以说是灵活多样,视求问的人而定。

传说南宋时有一名叫张九万的测字先生,极享盛名、是南宋时四大测字名人之一。他为奸相秦桧测字,当时秦桧已是红透了半边天的人物,权倾朝野,劣迹斑斑,世人皆恨之。秦桧叫张九万为自己测字。这个奸细,也像肖郎一样,有意为难张九万,用扇柄在地上写了个“一”字,看张九万怎么测法。张九万一看,大惊讶而拜:“此乃丞相荣登王位之吉兆也!”秦桧愕然问:“我怎么登王位了?”

“一字写在土上,不就是‘王’字吗?”

秦桧因而大喜,厚赏了张九万,不知是张九万害怕秦桧要他的脑袋,特意阿谀奉承,还是看透了秦桧的野心,或者两者都有,不得不这样说。

张铁口这位江湖异人,博古通今,肖郎以“一”字,怎么能难倒他?他比张九万进了一步,将一字添木添斗,变成了一个“科”字,意在警告这个小人:不得为非作歹,免遭杀身之祸。谁知肖郎点而不破,更加怨恨起聂十八来。

聂十八在进入客栈后,抱歉地对肖郎说:“肖大哥,都是我累了你。”

肖郎一下想到千万不可得罪了这小子,要是这小子离开自己而去,那夺魄剑立二爷真的要自己的脑袋了,倒应了那测字先生所说。他立刻堆下笑脸说:“兄弟别这样说,为了兄弟,别说这点小事,就是再大的事,我也不会放在心里。看来这个张铁口,老奸巨滑,骗人的手段十分高明,弄得不少人都相信他的一派胡言,为他说话。”

“大哥,我们不去信,他再高明的手段,对我们也没用。我们不必为这事件和他计较,你看是不是?”

“对对,兄弟说得太好了,我们以后不必再和他计较了。”肖郎暗想:这小子看来不简单,怪不得立二爷说他外表忠厚老实,遇事极为机敏,我可不能大意了,得小心防范他才好。不行,有这么一个张铁口,韶州不能再呆下去了,得马上离开这里,最好今夜里就离开,以免他再去见那个张铁口,动摇了这小子去广州的决心,但是,今夜里怎么走呢?连夜赶路,这小子不会起疑心,肖郎突然想起一个好办法来:最好坐船去广州,不但可以连夜离开韶州,而且在船上,这小子就是想不去也不行了,更不会从自已身边溜掉,也不会有什么测字先生可以再接近他,唆使他离开岭南,这可算万无一失。

肖郎想好了以后,便对聂十八说:“兄弟,我们吃过晚饭,就得离开韶州了,兄弟最好现在去收拾行装。”

聂十八感到突然:“大哥,我们今夜里就离开?连夜走路?”

“兄弟,是这样的,我去拜访朋友后,感到兄弟两天来走路太辛苦了,打算坐船去广州,一来没走路那么辛苦,早起晚宿,四处投店;二来坐船可以休息,听说北江两岸的风光甚美,两岸青山夹道,水色澄清。所以我自作主张在江边雇了一条船,今夜里就开船,兄弟不会怪我吧?”

“大哥,我怎会怪你的。这里坐船可以去广州吗?”

“可以,可以,而且还是顺流直下,比走路慢不了几天。兄弟,你要是不愿坐船,我可以向船家推掉。”

“大哥,不用了,我们就坐船去。”

“我还担心兄弟害怕坐船呢。”

“大哥,我才不害怕哩,我一路上,就是从汉口镇坐船到湖广郴州的,都惯了。”

“既然这祥,那更好了。兄弟,你在客栈里等我,我还得上街办一些事,很快就回来和兄弟吃晚饭,然后出城上船。”

“好的,那我就收拾行李等候大哥。”

“兄弟,你可不要出去乱走动,不然,我回来时没法去找兄弟。”

“大哥,我不会再走出客栈了。”

肖郎点点头,便立刻转身出了客栈。聂十八心想:肖大哥又有什么事要办了?聂十八哪里知道,肖郎现在才去江边雇请船双,上面所说的,完全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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