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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2页)

饱满,就是种子破土、树叶抽芽,一小团的茧握在手心。是鼓而胀的质感,填充在生活的角落里,让你感觉不虚无。

我终于在有了梦想之后,感受到生命那些华美的颜色,在晴好午后慵懒停靠。

我记得,在过去的时光里我曾弄丢过我自己:我的未来、我的梦想、我的希望。那是我记忆中最张皇失措的一段时间,我如同象棋棋盘上的卒子,手持盾牌,步步为营,只能向前,不可后退。我无意伤人,能不被人伤,已实属不易。

那些人前人后的嘲笑、三三两两的指点,不过是湍流的河,奋力趟过去,一切不过如此——早已练就一身不怕死的胆,哪怕你说我脸皮厚。

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或许未遗忘,但已不害怕。

因为同学们终究是健忘的。分班之后太多故事散落了,除了日益逼近的高考,大脑里容不下其他。我对陌生人从来不怨不恨,因为我知道,我的忘不了,不过是因为极之希望落空后的极之失望,或者说,我只是无法面对张怿、夏薇薇、徐畅,以及一切与当时事件发生联系的人与物。

感谢梦想——因为一场突然落幕的爱,我却找回了我的梦想。

它太仓促地就介入了我毫无准备的生活之中,然而突如其来的冲击并不让人感觉痛苦,或许可以说,还带来了某种欢愉。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然而,经历了这一切,我无路可逃,唯有背水一战。这是我唯一的选择,唯一的希望,唯一能拯救前途、拯救自己的方式。

所以,我找到了我的路,再苦、再难也要咬牙走下去。毕竟,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无力走路,而是无路可走。

感谢田佳佳,她收起担忧的眼神,而给予我无比坚定的鼓励:她只是在自习课的时候给我传了无数张小纸条,告诉我一定要坚持到底——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坚持到底。

只是没有想到,妈妈的态度那么开明。

她在电话里听完了我的设想,沉默了一小会儿,问我:“你觉得你真正喜欢这个专业吗?”

我说:“是。”

她又问:“你觉得你有足够的克制力抵御那些诱惑和压力吗?”

我老老实实回答:“我不知道。”

妈妈叹口气,说:“是啊,你也不过是个孩子。”

沉默了一会,她说:“我有个高中同学在艺术学院做老师,我向她打听一下好不好?如果她说你可以尝试一下,那我们就勇敢地尝试一下!”

她的语气坚定、沉着,充满轻松的鼓励。我隔着一条电话线,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总觉得内心里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轻轻地、柔软地开放着。

7…3

在等妈妈电话的时间里,我不可遏制地回忆起那些和妈妈之间有限的残章。

我妈妈是个美丽的女人,这或许是最奇怪的,因为我从小便不是美丽的女孩子。

她有瘦削的身材,并不高,然而沉静端庄。她站在那里,你一回头,便可以看见她含笑的目光,充满安然静逸的力量。爸爸说,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在校园里散步,只见一个女生穿好看的格子裙从他面前闪过,身上有淡淡雪花膏的香。他转头,看见她信步走进旁边的教学楼里。他只想跟上去,只想认识她。

他说,这一辈子,他只为这一个女人失魂落魄过。他这样说的时候,微微含笑却看不出戏谑。

爸爸追妈妈的过程,在整个地质大学校园里是一段佳话。

那个憨厚的男生,不说话,木讷的、羞涩的,想要靠近却没有勇气的,只能用情书,一封封打动女生的心。据说,那时候校园里极流行“情书”这种载体,很多人都写,不过水平良莠不齐。偏偏我爸那时属于文才斐然的那一种,人倒不帅,却颇有些内秀。他的情书极少高谈阔论,只是随口说点开心的事、生活的心情,然而不经意,一句话却打动女生的心。

他在信里说:“柏拉图说,人生来是一个半圆,只有找到另外半个,才可以获得幸福。我希望,我可以找到属于我的另外半个圆,然后,这个完整的圆便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这个在今天多么广为人知的理论和多么单纯甚至酸涩的句子,在八十年代的空气里,却曾是那么高屋建瓴,与众不同。所以,他们就因为柏拉图而走到了一起——穿白衬衣、格子裙的女生和穿蓝灰色夹克、涤纶裤子的男生就这样相爱了。

半年后毕业,他们结婚。又过一年,他们有了我。

生活已经很幸福。

可是,工作单位要去格尔木,他们属于单位有限的几个大学生,广袤的大西北,需要他们去奉献青春。

挣扎很久。

外婆说,那段日子,他们不断地吵、我不停地哭,让37号院毫无宁日。

终于,还是外婆站出来:“小桃给我,你们走。”

两个人双双愣住。

这几乎是当时情况下唯一的解决方式。

于是就走了。相互承诺要给彼此永久幸福的两个人双双去了大西北,而他们小小的女儿,在海边湿润的海风里,扯着外婆的衣角长大。

他们写信,很多信,寄来了,外婆找人读来听,有关于我的句子,就比划着给我看。我当时不识字,眼神扫过去,只盯着外婆的衣兜,期待里面的糖果。

后来渐渐长大,变成我给外婆读信。

很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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