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安呢?“徐绪拿起筷子琢磨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
他到王宫之后就再没瞧见沁安。他身边一直只有这个名唤陶玉的宫女在照顾,除了这个宫女之外竟是谁都见不到。按理来说,他一个从虞州而来的人质,虽说本来就不会引起人的很大的注意,但不会像现在这样,无人过问。
造成这样情况的,大概只有一个解释。沁安把那些人都挡在了外面,并且顺着他的意把她自己也挡在了外面。
“公主这几日一直不在。”陶玉说得不清不楚,她稍稍欠身,“徐公子快些吃吧,要凉了,陶玉就先出去了。”
说完话,陶玉的头微微的抬起来一点,但视线还是放在脚上,她快步的走出去,并且把门带上了。
门关上,把外面的声音都挡在了门口,屋里寂静无声,就算有两个活生生的人在。
“说谎,”寻念从被褥里跳出来,“明明早一些,她还来过。”
寻念人小说话的声音也小,离着好远的徐绪没听到寻念说的话。他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塞到嘴里以后慢慢的咀嚼。
他有些放空,就算寻念现在趴在他耳边说,他也不一定能听进去什么。
“你退后,别过来。”那女子的身子往后倾,手臂挡在胸前,做出抗拒的姿势。她的眉轻轻的皱起,声音渐冷,“你想做什么?”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把手里的字画放在了石板路上,石板路上还有昨夜下雨时候的积水,字画一落在上面,墨色就晕开了。
她吃力的捂脚踝,小脸发白倔强的看他,若是她能站起身来,估摸着许是冲上来甩他一巴掌了,起码她现在满脸都是那种想打他的表情。
徐绪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的。他这辈子见得姑娘很少,在虞州他有几个妹妹,虞州的小公主,娇生惯养的不行,不过跟在身后喊哥哥的声音还是很好听。可惜他这个虞州公子没什么能耐,早早的被清出了王宫住在宅子里,以前的那些感情过了几年之后,抓都抓不到了。
“你流血了。“
有血从她捂住的地方往外冒。听到徐绪说话之后,她低头看了一眼,果然血往外冒,她的指甲里都是血。
她似乎也是惊讶的,她看了一会儿,另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努力的站起来,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脚踝,还没等站直,整个人轻飘飘的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努力的想扭转局势,最后还是跌在了石板路上。
“姑娘!”
***
一行人绕着回廊低着头走,她们着一样的衣衫,双手交握放在腹部,上身低福。数十年的习惯,让他们习惯王宫中的一草一木,就算闭着眼睛走怕是都不会走错路。
有两个青衫的人跟在这群人的身后。一人背着背篓,里面装了满满一篓的花花草草,有白色的小蝴蝶落在上面。
另一个一步一步走得稳,步调缓慢,像是在散步。
“怎么觉得在招摇撞骗啊?“宁祎抓了抓背篓,凑到九思身边低声说道。
“不满意啊?“九思笑道,他把宁祎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给宁祎看的感觉心头一紧,连忙把脚并了起来,”是不是还是特别喜欢早晨换的那套行头?“
九思最擅长的嘴贱又来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宁祎又拿他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到今儿清晨他就想挖个坑给自己埋了,想想铜镜里看到他的模样,想想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他把太监衣裳弄回来之后,九思二话不说都给扔掉了,然后进屋从里面拿出两套宫女的衣裳来,把其中一套粉色的丢给他。
他这该死的手居然不要脸的接住了那套粉嫩嫩的宫女装,并且他傻乎乎的相信,九思手里的另一件是留给九思自己的,于是他虽然嘴里埋怨但还是回了房间换上了衣裳。
为了配合形象,他还给自己扎了一个不太好看的辫子,好歹能看得过去,他又往脸上涂了一些胭脂。
弄完这些之后,他推开门出了房间。
坐在宅子中央的石桌上的九思斜睨了一眼,然后静静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声轻易的从嘴里溢了出来,他盯着宁祎看了好一会儿,“好丑。“
“你怎么没换!“宁祎指着他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