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送的?”她眸光倏地一动,视线傻傻的盯着一支落地花篮上的卡片。
黑色的硬卡纸上写着烫金的字迹,祝福语,送花人一目了然。
戴眼镜的女实习生关心回,“老师,这上面不是写着霍先生吗?您是不是不舒服。”
文澜笑了,被这小孩的直白,收敛笑意,她点点头,“我有点累。你们都回去吧。”
“哦……”
实习生全部撤退后。
诺大的空间几乎死寂下来。
文澜将那支花篮搬到创作间。
创作间除了尚未撤除的会场布置,也同样有许多鲜花。
这些花大多是瓶装,送来时就带着器皿。其中有一盆明显热烈。
是以十种不同颜色的鸡冠花为主花材,错落有致的装在一只陶瓷器皿里,花语象征着不朽和持久的情感。
“鸡冠花音源希腊语中的热烈和燃烧,喜欢吗?”记忆里,男人的声音似破空而来。
“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
“要求这么低?”他笑了,转头,亲自摆弄那盆花。
文澜跳上他背,他下盘稳如泰山,反而担心她不稳,单手托了一把她屁股。
文澜长发垂到他胸口,她喜欢从后搂着他颈,头颅坠去他锁骨,然后在这个对她而言低矮,可以仰视他性感喉结和下颚的角度里,猛地扎上去亲他。
像一条窜出水面的鱼,“啵”一声,她大功告成,在他喉结上部留下一枚火红唇印。
那个男人剑眉微微皱,单手托住她臀,另一手在暗红如烈焰的花球上轻轻拂过,带着植物气息的长指就捏住她两颊,“不够。”
不够……
他会就着她自己造就的姿势,在展览厅的花束前,与她姿势扭曲的高难度接吻。
霍岩万般精通,除了接吻,还有买花,他很会送,他为此特意请了花艺老师,为每一个节日,每一个需要向她送花的特殊时刻,自己亲自挑选。
她是艺术家,他比她更艺术。他宠坏了她。
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
文澜现在,今晚,此刻才知道了。
面对着欧向辰送的鸡冠花,再面对着那张只署名为“霍先生”的盛大花篮,她泪光满面。
来山城这一趟的艰难,从一开始的见面,就兵败如山倒。
她抱着的那团紫色,很华丽,但却普通到和其他如出一辙的花篮们排在一起、在外面晒了一天,她都没有发现到。
“泯然众人了啊……”抱着这只华丽的花篮,她仰头,在上方昏昧的幽光中长叹,紧闭的双眼,两排浓密睫毛湿透,那水光落满面颊,像月亮沾了水,梦幻、非现实。
……
“不好好刺激你一把,你根本不知道痛!”第二天飞薇打来电话,先冷静的解释了自己昨晚为什么冷酷离开,接着火力全开,“现在看清楚了吧,这男人根本就不在乎你,除了关心财产分割,他对你就是陌路人!”
这么一通后似不解气,掷地有声提出建议,“你马上到达延掌握大权,他肯定该转移的都转移了,但我们还可以和他搏一搏……”
山城夏时酷热。
工作室正门的空阔场地上,工人们正在将两尊雕塑装箱,准备上车。
文澜在旁监督。
地面滚烫,暑气从她裸露小腿直钻进裙底,再徐徐地往上到心口,胸膛里那股一夜未散的脆弱在尹飞薇的大嗓门中不断地被撕扯,终于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