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牧阳转头错愕地看了顾淮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后背传来的痛意瞬间将心里刚刚萌生的那点感动彻底扼杀:“我靠,顾淮,你他妈有病啊。”
自行车因为失衡往一侧偏去,顾淮一惊猛地揪住乔牧阳的衣服下摆:“我靠我靠,看路啊,撞人了怎么办?”
乔牧阳将车把扶稳,笑了笑,语气真诚地说:“趁着对方不注意你立马躺地上。”
顾淮脑子没转过来:“为什么?”
“这样他可能觉得你可怜,能让你少赔点钱。”
“我去你大爷,你撞人,还得我装可怜。”顾淮被他的解释逗乐了,边笑边骂,迎面的风吹来,带着乔牧阳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仔细闻了两口,忽然觉得有点上头,心虚地摊开手,彻底松开了乔牧阳的衣摆。
前面就是是分岔路口,他朝左,乔牧阳朝右。
他下意识朝右边看去,学校后门上亮着的灯带在梧桐树的枝干里若隐若现,远远看去,竟有些飘渺。
恍然间,顾淮将浮现在脑海的话脱口念了出来:“你家出租吗?”
声音不大,可周遭实在安静,这句话顺着变向的风灌进了乔牧阳的耳朵,不过实在突然,他猛地没明白顾淮的意思:“你说什么?”
顾淮回神,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下喘不过来气,他听见了吗?应该没有吧。
此时的他十分矛盾,他希望乔牧阳听见,却又怀着侥幸心理,希望乔牧阳听不见。
他当然想自若地问他,我能不能和你同居一段时间,但他们似乎没有熟到可以理所当然地给对方添麻烦的地步。
“没什么,你该走了。”
乔牧阳回家仰躺在沙发上,想起顾淮的话,又想起上午何宇在群里发的通知。
比赛初选不建群,开会的消息是各班的班长统一发班群,因此他下午在走廊看见顾淮并不觉得惊讶。
你家出租吗?
看来是真的受不了许末冬了他想着想着,忽然觉得两个人住一块儿,也不差。
不过为什么只说一遍?不好意思?
确实,如果换作是杨珂的话,估计早就搬出去了。
客厅没有开灯,楼对面的灯光透过玻璃映入室内,微弱地映在乔牧阳身上,他偏头看了眼窗外,忽然觉得有点嫉妒,嫉妒顾淮和杨珂的熟络,也嫉妒顾淮对待别人的坦然。
他跳着想了不少关于顾淮的事,但片段式的画面却默契串联起来,最终引出了他对顾淮的感情,进而便自然地延展到如何应对。
搬出去的想法种下之后,顾淮的心就没静过。
终于在第二天清晨,他挂着两抹乌青,一掌压在杨珂裹着被子的脑袋上。
“唔-”差点憋死的杨珂胡乱扒开被子将头露了出来,他醒了大半,紧张地看着顾淮:“你不会是想保研吧?”
顾淮没理会杨珂,自顾自的地说着自己的重大决定:“我想搬出去。”
杨珂转头看了眼对床,没人,接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就因为他?有这个必要吗?”
“你觉得呢?”顾淮阴恻恻地笑了一声,瘆得杨珂汗毛直立,愈发肯定他想搞死个人,全寝保研。
杨珂揉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干脆让导员给你换个寝室,省的出去找房子。”
“更麻烦了。”
“也是。”
顾淮说完从梯子上跳了下来,翻出了屏蔽八百年的群聊——终于在各种失物招领的里,找到了两条关于转租房子的消息,给对方发了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