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妙的预兆在心头上涌现了。
三原小心翼翼向下检查。又翻过了五张表格,他出乎意外地几乎叫出声来。
有了!
“安田辰郎机器商四十二岁东京都——”
他的目光停滞在表格上。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绝不应该如此的事。然而,这一名字
竟然是活生生地摆在他的眼前。
三原也不示弱。他从公事皮包中取出了在丸物旅馆收得的上有安田签名的旅客簿,
摆在旁边。两份文件的笔迹,好像是向三原嘲笑一样,完完全全相同。
安田辰郎真是搭乘这班船了!
三原自己也觉得面色立时转成苍白。
既然乘船的事实得到证明,乘“球藻号”快车的事实当然也就获得证实。安田辰郎
的供词,真是没有一句假话啊。眼前的石壁已经龟裂的想法,看来是幻想了。在这一现
实面前,三原自觉已是彻头彻尾失败。他任凭旅客表摊开在那里,低着头,半天不能移
动。
……
第十一章 难破的障碍
一
三原回到东京,在警视厅前搭上了前往新宿的电车。
夜晚八时左右,旅客挤车的高潮已过。车内空荡荡的。他缓缓坐下,叉着双手,靠
在椅背上,随车摇幌。
三原很喜欢坐电车。凡是想不起到什么地方去的时候,就去坐电车。所谓想不起到
什么地方去,其实就是要考虑什么问题,心不在焉地坐在电车里,思索腹稿。缓慢的速
度和适当的摇摆,很容易把思路带入陶然的境地。车子时停时走,身体端坐在椅上,随
着摇前摆后。把自己关闭在这样的环境中,思路的漂浮范围,可以更广。
——安田并没有什么重要事件,却打电报叫双叶商社的河西到札幌车站去。为什么
一定要叫他去呢?
三原闭上双眼,考虑这一问题。旁边乘客的谈笑和出入对于他完全不发生作用。
叫河西去车站,是为了要河西代为证明:他确是搭乘“球藻号”快车到达札幌车站。
也就是说,安田要河西看到自己作为自己不在现场的证人。
不在现场?三原心中突然涌现了这句话。安田是企图证明不在哪一个现场呢?
多少天来始终无法捕捉到的思想,现在在三原的脑海中有了具体概念。安田如果要
企图有所证明,一定是要证明不在九州香稚海岸,要证明不在情死事件的现场。
想到这里,三原重新从口袋里取出火车时间表。假定佐山和阿时的情死发生在一月
二十日夜晚十点钟到十一点钟之间,在这时间之后,如果要从博多搭乘最早一班快车折
返东京,必须是第二天早晨七点二十四分开车的“萨摩号”快车。安田是在二十时四十
四分(与河西见面的时刻)出现在北海道札幌车站的,那时候,“萨摩号”也不过是刚
刚驶过京都车站。
安田是要给人这样的印象:自己并没有在情死事件的现场。可是,他为什么要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