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娇张大嘴巴,她想问问她是不是听错了,然而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最后,他们仨的爹,孟相公。
孟相公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神色不变,动作不变,就是一直盯着孟昔昭看,不过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神定不住,总是晃。
他没有注意到,因为他这个反应太诡异了,所以另外三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全都看向了他,连孟昔昭,都如临大敌一般盯着他,怕他出事。
孟昔昭实在是有点担心,所以他上前一步:“爹……”
孟旧玉的魂好像被这一声叫回来了,猛地动了一下眼皮,他咽了咽喉咙,问道:“你在说笑吗?”
孟昔昭:“……”
“没有,我和陛下情投意合,已有一载。”
孟旧玉张张嘴,还没发出声音来,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才一载
?!()”
大家一起看过去,看得孟昔昂整个人一僵。
本来还半凝固的空气,就这样突然流动了起来。
当某件大事发生了,当事人又不好责怪的时候,那,找个替罪羊来责怪,是最快的情绪发泄方式。
于是≈dash;≈dash;
孟夫人蹭的站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早就知道?!()”
孟娇娇也怒了:“大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旧玉则气得满脸通红:“逆子!逆子,看我不打死你这个逆子!”
孟昔昂:“?????”
有没有搞错,又不是我要和陛下成亲了!
孟夫人和孟娇娇好歹还只是迁怒,但孟旧玉好像是来真的,孟昔昂赶紧逃跑躲避,场面顿时鸡飞狗跳起来,这回茫然的人轮到孟昔昭了,大哥早就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大哥早就知道,还有,打大哥干什么啊,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孟昔昂发出即将挨打的惨叫,孟昔昭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赶紧拦在孟昔昂身前:“爹!这事是我做的,你要生气你也该打我啊,不不不,还是别打我,我明日就要成亲了啊!”
孟旧玉:“…………”
他举着顺手抄起的鸡毛掸子,被孟昔昭这句话气得差点七窍升天:“好你个不知廉耻的孟昔昭!我孟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孽障来,男婚女嫁是为天理,你违逆天理,便枉为人子!”
孟夫人本来拽着他的胳膊,一听这话,她突然不乐意了。
“孟旧玉!二郎固然有错,你何至于这样说他?!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是咱们的儿子,难不成你还不想认他了,你要是不认他,我告诉你,我以后也不认你这个夫君了!”
孟旧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夫人,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无媒苟合,与男子在一起,那人还是陛下!这叫什么,这叫禁脔!”
转过头,他怒斥孟昔昭:“我知你年轻,可我不知你如此的蠢!古往今来,哪个禁脔能有好下场,活着的时候受万人唾骂,死的时候死无全尸!哪怕过上几l百上千年,你的名字,还是跟臭鱼烂虾一样,被千千万万的人鄙夷,你拼命的往上爬,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吗!”
孟昔昭被他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他也不敢擦,只凭着本能,快速的反驳他:“我与他们不一样,陛下与他们也不一样,我与陛下相识于微末,彼时他是扫把星一样的太子,而我是没人看得起的纨绔,我生死一线,是他救我回来,我暗中谋划,也是他用尽全力的帮我。我曾有过疑虑,但他愿为我,此生不娶妻、不生子,若他能做到,我便陪他到最后,若他做不到,我立刻就会走,绝不停留一瞬。”
孟娇娇的嘴巴又张大了,就算那时陛下还不是陛下,只是一个太子,能许出这样的诺言,已经相当惊世骇俗了。
真假不知,假的,自然有假的对策,只考虑这是真话的话,孟娇娇感到十分的震撼。
但孟旧玉显然不觉得这是真的,他都快气疯了
(),觉得自己儿子是吃了迷魂药,怎么就能相信这种花言巧语。
不管孟夫人还是孟昔昂,这俩人都有一段时间的心理准备,他们也经历过先是疯狂否定,然后慢慢接受的过程,而孟旧玉比较惨,他没有,他上来就被惊雷炸了一脸。
而且,他还是个熟读四书五经的读书人。
三纲五常,刻在他的骨子里,就算他愿意为了自己深爱的人退一步,可到了这种时候,他脑袋中第一反应还是,规矩不可乱。
气氛越来越焦灼,其他三人都在劝孟旧玉,可他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等那阵暴怒过去以后,他也不想再棍棒教子了,扔下鸡毛掸子,他大步出去,又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