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晓溪终于睁开了她沉重的眼皮缓缓打量坐在她床边的牧野流冰。他的神情那么憔悴他的脸色那么苍白苍白憔悴得让她难过。她把手从他的掌握中抽出轻轻抚摩上他清瘦的脸庞担心地低声问:你怎么瘦这么多?会不会生病了?
晓溪!牧野流冰心如刀割地看着她:你不怪我吗?是我害你变成这样是我让事情变得无法收拾为什么你会这么平静?
明晓溪细细的手指滑过他冰凉的脸颊她笑得很轻:你知道吗?每当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总是很心痛。你的冷漠你的痛苦你的挣扎你的寂寞就象一把刀子会狠狠戳痛我的心。我总是想要拥抱你想让你温暖想让你幸福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只要你能开心一些。
晓溪!牧野流冰忍不住俯身抱住了她他的力气那么大紧得明晓溪险些透不过气。他的声音有些激动:我……值得吗?
明晓溪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想了一会儿认真道:我从来没想过你是否值得我只知道我对你的一切都无法装做无动于衷。就象第一次在校门外遇见你就象你喝醉了酒就象你父亲对你凶就象看到你难过……
她仰起还有些虚弱的小脸轻轻地笑着: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了你呢就当我是来还债的吧。
牧野流冰呻吟一声更加抱紧她闭上眼睛:你可以永远这样对我吗?你可以永远在我身边吗?
她眨眨眼睛:那我要看一下……
他的身子忽然僵硬:看什么?
她俏皮地笑笑:看看你是不是喜欢我呀?说着她伸出小手轻柔地拉开他的领口。
晶莹剔透的水晶折射出清澈璀璨的光芒温柔流转象有轻盈的灵魂……
你还带着它?她笑得很甜蜜。
他深深地凝注着她:它是你留给我的证据我当然要永远带在身上。
证据?
是我们今生定情的证据不是吗?
……?她张大嘴。
我们交换了信物就定下了终身。这不是你送我项链的意义吗?
明晓溪不由自主地摸到了自己胸前的他送的项链定下终身了吗?
她的手突然一颤这样好吗?
她抬起眼睛望着他这个少年不应该说这个昔日象水晶一样清澈而今却有些陌生的俊美无俦的男人就是她一生的选择了吗?
在她的注视下他的面容开始紧张他的眼睛比火焰还要炽热他的神态有一种浓浓的霸气但霸气中却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脆弱。
他这抹孩子气的脆弱好似一把利刃冷不防击碎了她最后一点犹豫。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就这样好了。
她慢慢地伸出手拥抱住他僵硬的后背在他耳边轻轻说:
是的。我们定下了终身。
他温柔地又拥抱住了她良久之后他叹息着说:谢谢你晓溪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不管将来怎样有你这句话我也可以很满足了。
不知怎么她觉得在他的声音里面有一种最后的绝望那绝望浓厚得让她的心突然一滞。
她疑惑地问:冰你有些不太对劲究竟怎么了?
牧野流冰抱着她没有说话。
此时明晓溪的精神似乎已完全恢复了她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舒服得不得了没有一丝一毫疼痛和难受的感觉。她身体好得仿佛都可以打几个滚翻几个跟头。
她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是病房病房很大里面的设施都是最好的。但是一个医生也没有她身上也没有插着乱七八糟的管子只有一个空的输液瓶挂在那里让她知道自己似乎输过液。天色已经很晚了从窗户透进的不是阳光而是沉沉的黑暗。病房里只亮着一盏不很亮的小灯出黄黄的光。
我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明晓溪问。
你昏迷了十几个钟头。医生说你高烧的时间过长又太过劳累才会这样。牧野流冰苦笑:他还指责我们为什么这么晚才送你来医院他说如果再晚几个钟头你的情况可能会很危险。不过幸亏你的身体底子很好输了几瓶液情况就稳定了。
是劳累吗?明晓溪悄悄地想应当是担心、焦急、烦恼、痛苦和无奈吧……
不管怎样既然身体已经好了她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生活中的。
明晓溪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终于决定要面对她最害怕的问题了。
她轻轻挣脱牧野流冰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