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名杏呢?
死了。
他的回答很冷漠好象死得不过是一条狗。
他的冷漠让她的心一下子紧缩。
死了?赤名杏死了?那个总找她麻烦的很嚣张很跋扈的没有眉毛的赤名杏?那个很笨的总是很冲动的有些可笑的一心一意想得到牧野流冰的赤名杏?她一共见过赤名杏几次?四次?五次?六次?每次见到她她总是那么凶悍总是声嘶力竭地骂她是个臭女人。她并不喜欢赤名杏不是吗?她并不喜欢见到赤名杏她甚至希望她一辈子也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她死了?她就那样死了?一个生命就那样消失了?而别人在提起她的死亡时却好象死掉的不过是一条令人厌恶的狗?
明晓溪猛地闭上眼睛。
她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赤名杏。她疯狂的眼神她淌血的嘴角她尖声的嘶吼她挥舞的枪口还有她光秃秃的眉毛。她亲眼看见子弹是怎样在一个鲜活的肉体上打出一丛丛的鲜血亲耳听见子弹打在一个鲜活的肉体上所出的是怎样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明晓溪咬紧嘴唇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逼退疯狂涌上来的泪水。
她不能流泪她没有权利流泪她的眼泪是廉价的是可耻的!如果赤名杏的生命是因为她的缘故而失去的那么她有什么资格去为她掉泪?!如果杀了一个人怎么可以再虚伪地去哀悼她告诉别人你是无意的是没有办法的?!世界上不应当有这种廉价的可耻的借口。
明晓溪的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白印她没有纵容眼泪流下。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
在黑暗中她深深地明白自己身上会永远背上一种罪恶。
牧野流冰一直凝视着她忽然说:你不用为赤名杏那种女人……
够了!明晓溪打断他她不想再听他说下去。
他瞪向她一会儿眼睛又黯淡下来。
你们把她送到医院抢救了吗?
没有。
明晓溪的眼睛马上燃起怒火:为什么?!
因为她在救护车来到之前就已经死掉很长时间了。他的语气很平静。
明晓溪瞅着他:赤名杏的死你们怎么处理?
牧野流冰淡淡一笑:是她先开枪的我们不过是正当防卫。
是吗?是赤名杏先开枪的吗?——
赤名杏开枪了吗?!
明晓溪突然开始抖先是她的手在颤抖然后是她的腿她的腰她的胸……她的全身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她突然宁可自己没有醒来她宁可昏迷一辈子也不要去想起生的事情。
她紧紧抓住牧野流冰嘶声说:赤名杏的确开枪了是吗?她开了很多枪对不对?我记得枪声就在我的耳边响起一声接一声很近很近……
牧野流冰脸色骤然惨白他痛苦地失声道:
我当时以为……
然而紧接着他的话嘎然而止。
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住明晓溪!
她颤抖地说:可是我怎么好象并没有中枪呢?我没有中枪对不对?!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于不出声音只是点了点头。
恐惧揪痛了明晓溪她将他抓得更紧惊恐道:那……那赤名杏的子弹打到什么地方去了?她离我那么近……我记得她的枪口象黑洞一样就在我的眼前晃……
牧野流冰的脸比纸还要白他眼中的痛苦浓密地让她喘不过气。
明晓溪忽然干哑地盯着他傻笑:
呵呵我明白了赤名杏一向很笨她一定是枪法很烂所以离我那么近都没打中一枪也没有打中对不对?……呵呵她真的是很笨……
他忽然抱紧她!
明晓溪想都没想一掌把他推开嘶哑道:是不是你说话呀……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