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林低下了头,默默不语。
“儿啊!你想开些!”王寡妇劝慰儿子:“她虽是个烂货,可肚子已经被娘弄掉了,以后好歹能给你生儿育女,继承香烟!〃
王大林想起采星白花花的身子,这才悻悻作罢。
王家此时平静无波,江家却是天翻地覆起来。
江家老夫妇回到家后,就叫江老四把江老大夫妇从东屋叫到北屋的厅堂里,除采莲采月三个女孩子及镇上学堂里读书的荣新之外,其余所有家庭成员统统到场。
江老头黑着脸,环视着地下一群儿子儿媳,冷冷地道:“想我江家世代家风清白,从未有什么话把子落在世人口里,如今,我那个好孙女却让全家人把脸丢在了梅花村!
江老大夫妇羞惭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采星的肚子是谁弄大的,我绝不会放过那个人!”
说着江老头又瞪了大儿子一眼:“怪不得你媳妇不顾众人反对,硬是把采星嫁到那王家去!你们快说,那孩子究竟是谁的?”
江老大满面通红,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见全家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只得忍耻道:“儿确实不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谁的,此事,还要问孩她娘去!”
郑氏浑身颤抖,忍不住望了周氏一眼。
周氏咬了咬牙,终于上前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公公婆婆恕罪!儿媳不肖。”
“老三家的!此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丁老土奇道。
“婆婆!采星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弟弟周信的!”
☆、计议
江家老夫妇一听周氏;如此说;都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齐声问道:“什么?怎么会是他!”
“怪不得那小子匆匆忙忙就回了江南!老子去江南砍了他!”江老大怒吼了一声;起身就去操斧头。
“她爹!你先别发火!”郑氏上前阻拦。
“都是你这该死的臭婆娘;平日纵容着女儿;以至她今日犯下如此大错!”江老大狠狠一把将郑氏推了开去;郑氏站立不稳,整个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哭了起来。
“好了!别再闹了!”丁老太忍不住拍着桌子吼道。
见婆婆发了怒,郑氏止住了哭泣;江老大也喘着粗气,没有说话。
丁老太江冷冷的目光投到周氏身上:“老三家的!你们周家可真是人才辈出啊!”
“婆婆!此事,事先媳妇也是不知道的,儿媳发现此事时,就及时制止了信儿,把他撵回江南老家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也就是在回家路上翻了船,落得个葬身鱼腹的下场——说到此处,周氏忍不住滴下了眼泪,又道:“归根究底,是我这做姐姐的管教不严,婆婆若要处罚我,媳妇无话可说!”
丁老太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陈氏见周氏跪得久了,娇弱的身子直打颤,不禁心软,上前求情道:“婆婆,俗话说得好,一娘生九种,种种各不同,三弟妹娘家弟弟犯的错,也不能怪在她头上,再说,她发现此事后,也把弟弟撵回老家了,况且,老天爷也已经惩罚过她弟弟了,此事——覆水难收,眼下,还是想法子让采星在王家的日子好过些吧!”
江老头也点了点头道:“老二家的说的对!老三家的!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回房去吧!”
周氏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自回北屋去了。
推开卧室的门,也懒得点灯,周氏就一头扑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呜咽道:“信儿!信儿!你是到黄泉风流快活去了,累得姐姐一辈子在江家抬不起头来!信儿!你若还在,多好!谁叫你去坐那破木船!”
不知过了多久,周氏迷迷糊糊睡着了,朦胧中,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响,心知是丈夫回来了,忙骨碌一下爬起床,点亮桐油灯,果然见丈夫坐在床头,一声不吭。
“老三!我去给你烧洗脚水!”周氏拔脚就要去厨房。
“慢着!”江老三缓缓开了口,脸色阴沉。
周氏退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审视着丈夫的脸色。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信儿和采星的事的?”
“就在——就在信儿走的前一天,我无意中发现,第二天就把他撵回去了!”周氏低声道。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我?”
“我——我想着事情既然发生了,也无法再挽回,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就把此事瞒下来了。”
“那是因为采星不是你周家的人!”
周氏听了此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老三哼了一声:“若是你妹子来了我家,跟荣新有了这等事,你还会瞒着盖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