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积分是我的主要兴趣,”古斯塔夫斯回答,“特别是在改变酶之间亲合力上的应用。我对天体运动也有浓厚的兴趣。”
“先生,您已经把我搞胡涂了,”艾德丽安回答道,但真正让她感到惊奇的是,此人的兴趣和自己非常相似,“也许日后您可以帮我解释一下这都是什么意思。当然,要用最简单的方式。”
“当然,小姐,”古斯塔夫斯回答道,但从他的口气来看,似乎没抱多大期望。
“是和改变事物有关,亲爱的小姐,”法迪奥殷勤地插话说,“将它们聚在一起,或是分开。”
“哦,就像以太收报机?”
法迪奥眼中闪出赞许的光芒。“对,对,您太聪明了。您真的没读过这方面的文章吗?”
“哦,没有,”艾德丽安说,“我只是说——嗯,以太收报机可以将文字从一台机器传到另一台,不是吗?”
法迪奥点点头说:“没错,让我给您展示一下。”
他领着艾德丽安走过房间,来到一张整洁的桌子前,那上面并排摆着三台以太收报机。第一眼看去,它们只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和导线。从外表来看,最复杂的部分是发条装置;它连接在书写杆上,而书写杆则悬在一个放有纸张的小平台上。当以太收报机收到讯息时,齿轮转动,导线收放,书写杆就将接受到的内容写在纸上。
“这是它的核心,在这儿,”法迪奥将手指探过机械装置,指了指收报机的中心。那里有银色金属圆环,绕在晶体盘周围,泛出微微冷光,“您熟悉音乐吗,艾德丽安小姐?”
“是的,”她突然意识到法迪奥在用名字称呼自己,“我演奏大键琴和长笛还可以,也会读乐谱。”
“也许我可以通过类比来解释,”法迪奥说,“这块晶体存在谐振现象。从某方面来看,它会像大键琴的琴弦一样震动——不过震动的是以太而不是空气——哦,别让我把您弄胡涂了。只要知道它会像大键琴的琴弦一样震动就行了。”
“好的。”
“那么现在想一个声调,比方说中央C。如果附近有一架竖琴,也有一根琴弦调到了中央C,那么当你在大键琴上弹奏这个音符时会发现什么呢?”
“竖琴上的C弦也会响,”她迅速答道。这是最基本的乐理知识,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士应该知道。
“对,对!”法迪奥高声说,“以太收报机也一样。和这台传真机匹配的机器里有个完全同调的晶体,所以当它震动时,另一块晶体也会震动。这就是我们必须准备三台传真机的原因,我们需要和三位学者保持联系。”
“但,先生,”艾德丽安说,“一根琴弦可以调到不同的声调,为何这些仪器不行?”
“哦,是的,类比在这里失效了,小姐。只要记得以太收报机只能成对工作,不能像您所说的那样‘调音’。”
“真可惜。要不然我们只需要一台就行了。”
“对,但不妨这么想:既然除了它对偶机以外,其他传真机都不可能收到我们这里写下的文字,那它正是传递秘密信息的绝好设备。邮件可能无法送达目的地,可能被法国的敌人截取或读到,”他压低了声音,“毕竟有两台对偶机是在英国。而我们现在可以安心传递信息,完全没有被发现的隐患。”
“我明白了,”艾德丽安说着点点头,“这样确实更好。”
“嗯,没错。至少对我们的用途来说是这样。”
“哦,”艾德丽安答道,“如果它符合您的用途,亲爱的法迪奥先生,我将十分高兴。”
法迪奥开心地笑了笑,接着又耸了耸肩。“通过科学,我们可以将世界改变成心目中的样子,这真是奇迹。”
艾德丽安点点头。她通过余光瞥见古斯塔夫斯脸上的表情,隐约看到那副彬彬有礼,略显无聊的表情滑到一旁,露出极度轻蔑的阴沉脸色——甚至带有恨意。但这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她甚至不敢确定是不是幻觉。
天才发明
“这东西跟以太收报机有什么关系?”约翰?柯林斯狐疑地看着本杰明正在鼓捣的怪机器。
“也许没有,”本一边嘟囔,一边检查着做好的仪器。“但我用了一台收报机的部件做了这东西。”
“这是什么?”
“如果上帝慈悲,它就是哲人石。”
“如果上帝慈悲,他就会治好你脑袋上无数的敲伤。”
本看着他的机器,必须承认这东西不像哲人石,更像是钓鱼杆和咖啡豆磨具的杂交品种,再添上一组高脚杯。
约翰叹了口气。“我的数学水平可能是比你好上一星半点,但我还真看不出咱们在纸上证明的结论和这玩意有什么关联。”
“让我们看看它能不能用,”本答道,“然后再考虑为什么能。反之……”
“亦然,”约翰接口道,“不过我觉得,跟你哥哥解释明白他的想法为何行不通可能更简单些。”
“那你还不如去跟风暴解释一下,为何它不该穿过海港。”本说,“另外,灵感通常从困境中诞生。”
“什么?”
“我是说詹姆斯也许没错。他迫使我考虑这个不可能的情况,现在我得承认他的要求也许可以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