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给谁?”
“给找你的人!”他唇角的笑渐淡,收回看着她的目光转到窗外:“我们上了崖就发现十里坡遍布暗哨,我当时不能确定是不是找你的人,所以避过了他们将你一起带到这里,后来派清儿出去打听确定他们是来寻你的,现在让他去送信也好让他们借着传信能寻到你。”
“哦。。。。。。”她低下头,除了这个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连片的民居,清晨的长街上稀稀朗朗的行人,灰暗的天空。。。。。。
良久缓缓开口,竟是沙哑了声音,杂乱了语句。
“那个。。。‘他’,对你应是很好!”
是啊,他知道那人必是对她极好的,就从那个人带着几十精英几日的死守着十里坡,就从她本来的宿疾竟被调养着这般的好,就从她跳崖时狂风中传来的那声绝望的呼喊——沐沂邯。
沐沂邯,我若是你必将全心护她至死方休。
南晏国的沐沂邯,冰蓝。。。我的师弟。。。。。。想不到多年不见再见却是在如此境地下,若这样,不如不见!
沉闷的气氛,也算是临别前的气氛,如同心和喉咙同时被堵住,堵的人吸进的每一口空气还没穿过鼻腔就生生消失。
客栈以南的破败城门前,斥尘衣定住了脚尖,他留恋了看着面前的人儿一遍又一遍,想把她的模样看进心里留住脑间,今次一别便无来日再见,自此天各一边。。。。。。
“你何时回北渊?”她抬头浅笑望他,竟不知这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该回的时候回,我会跟你告别!”他淡淡回答,穿过她的肩看向远方:“去吧,他来了!”
萧静好回头,看着远方官道上扬起了滚滚黄沙,他来了。。。。。。
再回头身旁却已无人影。
他走得干净利落,他来的马扬黄烟。
三十余劲装铁骑紧跟在那人身后,骏马长嘶,远远看他的马还未站稳就在烟尘中翻身下马,一把甩掉手里的马鞭。
他带着凌厉的煞气闪电似的奔来,就像冥府的修罗,毫不留情的欲取人性命而眼前。
他奔到她身前骤然停下,喘着粗气。
他盯着面前漠然的人儿,这个让他牵挂月余担心几日的人,让他连续五日不眠不休殚精竭虑的人,他气得想将她撕碎,她却抱以他漠视居然还背对着他。
许是吓傻了,这样一想他的气消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自责。
平息了心里的怒气,将手搭上她的肩,顺势想将她拥如怀中,谁知一直低着头的她居然咬牙冒出让他吐血的几个字。
“把——你——的——爪——子——拿——开!”
沐沂邯忘了发怒,果真呆呆拿开手,竟还傻缺的在心里数了一遍,是七个字!
这次想也不想,迅速将她拥如怀中,将近两个月以来,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这样实实的触感,温热的身躯无不告诉他,他找到了她,找到了他的小元儿。
他欣喜若狂的捧着他的宝贝,一遍一遍在她耳边低吟:“哭吧。。。哭吧。。。我在这。。。我在这。。。。。。”
听着他轻声的安抚,一颗抽空的心好像被瞬间灌满一样,她终于忍不住抽泣,呜咽,哇哇,嚎啕。。。。。。
哭声惊天地泣鬼神,身后的赤云骑纷纷后退远离重灾区,还忙不失迭的捂住耳朵。
沐沂邯百忙之中抬头面带威胁的警告的那一干人等,那些本该叱咤风云的赤云骑们丧着张脸无奈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极不情愿继续听那割着耳膜的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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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将被他点了睡穴的人儿放上床榻,细心盖好被褥放下纱帐,沐沂邯转身踱出雅园,园外沐悉正候着。
“查出十里坡后来现身那批人的来路了吗?”
沐悉少有的正色回道:“他们没交几下手便撤退了没留下什么痕迹,但明显是冲着救姑娘去的。”
沐沂邯冷冷一笑:“哈哈。。。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沐悉面带不平恨恨的问:“主子,咱还不动手么?手脚胳膊都痒得难受!”
“也该是时候给下点狠料了,不然也太对不起他们!”
沐悉一听来了劲,歇菜了这么久终于有点正经事做,忙屁颠的闪了人。
沐沂邯抬头看向阴沉的天,回想着这几日不眠不休的寻找,他感觉心到现在似乎还被某种东西扯着,他从来没有这样不踏实的感觉,纵使是已经寻到了她,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