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怎么少了两斗?”
李公眉头皱起,紧紧盯着崔大牛。
崔大牛顿时哭丧着,喊道:“李公,错了,错了,真是二石四斗,我父子二人,可是从家中准备的足足的,才敢来的!”
“嗯?”
李公怒瞪崔大牛,“你这厮可是觉得,我们自个贪了?众目睽睽之下,这些钱粮可都是上交府里!”
身后,一众力役,也都目光凶狠的盯着崔大牛。
“李公,还请这几个大兄弟再秤一遍啊,真的是二石四斗,这些可都是我们家中全部的粮食啊,不能出错啊!”
“放屁!”
一个力役直接怒骂道,“崔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大家伙的面,你这般诬陷我们?”
“斗,斗,这些斗……”
突然,崔大牛好像想起什么,指着那些力役使唤的斗,喊道:
“这些木斗有问题,比正常的要大一圈!”
“你放屁!”
李公直接怒了,指着崔大牛道:“崔大牛,这些木斗可都是朝廷派发下来的,你可是要质疑朝廷与上官?
而且,这木斗放在这里,称量了多少粮食了,怎么别人都没问题,到了你这就有问题了?”
“崔大牛啊,崔大牛,你要是想少交税粮就直说,居然敢来诬陷老夫,可是觉得这样胡搅蛮缠,就可以少交税粮?
你要知道,《大明律。户律二。田宅》可是有着规定,偷税就要鞭刑四十,严重还要再加四十,再打一百大板子,老夫劝你,还是乖乖回去,老老实实补齐税粮!”
崔大牛怔怔的盯着李公看了半晌,最后面若疯狂。
“这些木斗就是有问题,李大德,你这般为难我等,不就是馋俺们家中几亩水田?”
“以往的赋税,最多才只有车脚钱、黄粮钱,再加上一些损耗。
但现在,你李大德一下多收这么多税,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李公的脸色,直接阴沉下来,冰冷的盯着崔大牛。
“崔大牛,老夫念你与老夫同乡,原本不想为难你,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刁钻?
这些税都是上面的老爷们交代下来的,你为什么要这般胡搅蛮缠,给老夫泼脏水,坏老夫名头?”
“你先要我们的命的,这次多收一个税,下次又多收一种税,现在为了缴税,我们每天都只敢吃食一顿饭……
去年,很多乡邻已经迫于无奈,卖出去几亩水田,今年你还要再加税,我看你是要将我们这些人的水田,都要夺了过去,让我们都活生生饿死……
你都不给我们活路了,我们不能这般忍受下去……”
“放肆!”
李公勃然大怒,“崔大牛不仅不想缴税,还妖言惑众,来人,给我将他拿下,先鞭刑四十,再去其家中,将剩下的粮食,都给搜出来,补齐!”
“是!”
一众力役便面无表情的朝着崔大牛冲了上来。
“你们谁敢动我爹一下?”
崔大牛身旁的青年,急忙冲上去,护在崔大牛身旁。
“你们不仅要粮,还要我爹的命,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说着,那青年连忙朝着身后的一众百姓喊道,“诸位父老乡亲,李大德有多贪,大家也都应该明白,要是再这样忍受下去,你们家中的良田,还有房子,都要一点一点被李大德夺了过去!
甚至,最后一家人都要被卖了身子,去给人为奴为仆……”
一众缴税的百姓,顿时满脸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