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了。”沁梅在马车外道。
漪袊走下马车,看到的是一处庄院,上面提了三个字“霁晖庄”。
庄外不起眼的高墙筑起,漪袊看了一眼身边的沁梅。
“这是何处?”漪袊问道。
“殿下进去便知,爷已经在里面等候殿下了。”沁梅道。
漪袊抬脚便进了庄子,进门便是满园的寒梅傲雪而立,纯白的映衬下,这些枝头的闹意更浓。
“殿下这边请。”沁梅出声提醒道。
漪袊跟着她转了几个弯之后终于停在了一个月门。
沁梅道:“殿下,您从这进去便可。”说完自己停住了脚步不再向前。
漪袊看看她,又看看这被影壁所遮挡之处。
沁梅请漪袊进去,自己就转身离开了。
漪袊看着这处影壁,心中疑惑这里面究竟是何种的别有洞天。她正了正身型,毕竟这疑惑抵不过自己心中的激动之感。
她绕过影壁,入眼的竟然是一个宴会的摆设。中间有一处已经搭好的台子。而院中的座椅也并不是摆在了这台子的正位,而是一个右侧的偏位。
这是?这位置为何是这般,而且还只有这一个位置。
漪袊不知他这么放是为何,四下也看不到任何的人,她走了过去,坐在了那位置上。
刚坐下想看这人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就听到那台上的幕后一个声音响起。
随着这古琴的声音一出,便出现了一位穿着轻薄的华衫的贵家公子,身上的颜色也极为的艳丽。
轻盈的一个飞身落在了台上。他背对着漪袊站在台上,背后是一把长剑。
漪袊不自觉被这身形给吸引住了目光。她虽然看出这人应当是要舞剑,可却不知他舞的当时是何剑。
琴音悠扬,这公子慢慢舞动手上的长剑,柔中带着刚毅,但却又不失飘逸之感。转身,跳跃,出剑,挽花,飞身,在这寒冬之时,再随着几舞剑气飘落下片片红梅,让漪袊看的目不转睛,她似乎记得上次自己看到这么如仙的舞剑应当还是上一世吧。
漪袊越看越觉得眼熟,这段剑舞的不就是上一世,让自己因此而娶回的韩侧君宫宴那晚所舞的剑舞?
自己印象深刻是因着自己之后再让他舞剑之时,他却不慎伤了脚,太医说他再也不能舞剑了,自己也因此再也没有见到过这般惊艳的舞剑。
他的脚是如何伤的了?自己记得他同自己说的是被廖即心所害,因着他嫉妒韩侧君受宠,所以才故意找人摔了他的轿撵,让他的腿再也无法好起来。
自己当时也问过他,廖即心当时已是自己的君后,他也承认了,确有此事,自己因此还罚他直到韩侧君的腿脚好起来之前,日日赤足将韩侧君的宫苑打扫干净。
自己明知那韩侧君不会善罢甘休,索性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毕竟是他也让自己再也看不到那支剑舞。
自己之后也寻过人再来跳,只是再也寻不到那日的惊艳之感,总是带着些烟火气。慢慢的自己也就不在让人舞这支曲了。
如今再见到这支剑舞,心中感慨万分,这人的一招一式,让漪袊又仿若回到了那夜的宫宴,那夜的惊叹。
漪袊想看清这人到底是谁,当那人转过身时,脸上却也如第一次见到一般的蒙着面纱,让自己看不真切。
可这舞到了一半,古琴却突然变了曲调,刚刚的那般悠扬婉转已然消失殆尽,变成了那激昂振奋的入阵之曲。
这是?
只见那台上之人手中没有片刻停留,剑上也好似注入了气力,一改上一曲的柔美,转而变成了真正的血气,刚毅果断,剑锋散发着战场上的杀气。
那人几步突进,起身,刺,斩,再起身飞下台,手上的剑光照人,不断的向漪袊而近。
漪袊本想起身,毕竟不知这舞剑究竟是何人,可她却无意间看到了那本是遮掩起的长发,如今竟然因着刚刚的剑姿而偷偷跑出来了几丝银发。
漪袊看到这银发之时,突然释然一笑。她眼中刚刚诧异的眸色,顺而转变为一种复杂的思绪,盯着这眼前逼近的长剑。嘴角却是一丝微微的笑意,眼眸轻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