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二种也不太可能,要知道太子妃还刚刚谋害她的呢,而且萧统一直以来也想杀她,也就是说自己其实是他的仇人吧,试问一个忠心的下属会放任自家郎主的仇人和醉酒没有自主意识的郎主在一起吗?
很明显不可能。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徐昭佩想了一会儿没想出头绪来,看看朝后靠着的萧统,完全不同于平日的淡雅清朗,白玉一般的脸颊上,因为醉酒而泛起了殷红的色泽,红唇微张,略显粗重的呼吸让他鼻翼轻合,气息之间盈满了酒液的醇香。
这般有些妖艳的模样,轻而易举地就诱惑了徐昭佩,她怔怔地看着他微阖的双眼,浓密乌黑的睫毛像是停驻下来的羽毛,安静地垂落,让人忍不住就期待着那双眸子睁开之后会是怎样的万物失色。
她还记得他目光中的温柔和宠溺,可以记忆有时候根本就是不可靠得东西,他可以永恒,但也可以轻易地就被时间篡改得面目全非。
她爱慕他的时候,何尝想过有一日,他会对她漠视不理,甚至嫁祸于她?
虽然很多都是猜测,可是他的本事又多大她还是知道的,那些事如果没有他的默认,又怎么肯能被发生,就像这一次,掳她过来的不就是他的人么,虽然名义上是太子妃的,就连救了她的,也是公子御,而不是他!
时到如今,她都已经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该怨他还是爱他,更让她进退不得的是,如今她还要仰仗着他去帮忙要回孩子!
她现在还不能得罪她。
想到这里,徐昭佩暗暗叹了口气,只好上前去将他扶到床上躺好,又打了水来给他擦了脸和手,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是别想找到孩子了,还是明天再做打算把。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手腕却一下子被扣住了,徐昭佩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就转身朝床上的人看过去,却见他并没有睁眼,只是眼皮底下的眼珠在动着,很明显是正在沉浸在梦里。
“佩娘……佩娘……小……”
他含糊不清地吐着几个字,只前面的称呼被她听清了,后面的话她完全分辩不出来,听到他喊“佩娘”,徐昭佩先是一愣,然后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是怎么回事,他居然会喊她的名字,还有后面的话,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说什么呢。
还有干嘛要握住她的手啊,还握得这么紧?
徐昭佩挣了挣没挣开,然后用另一只时候去扒开,谁知越想将他的手指扒开,他就握得越紧,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焦虑不安了起来,“别走……”
徐昭佩一愣,然后苦笑了起来,他这是在让谁别走,反正肯定不会是她吧。
努力了半天没挣开,徐昭佩索性破罐子破摔,她也不挣了,甚至将萧统的身子往床里推了推,然后自己也脱了鞋子躺上去。
反正她今晚已经暴露了,再躲躲藏藏的也躲不过他的耳目,那还不如放宽了心思先好好睡一觉呢,而且是他非要死拽着她不放,可不是她缠着他,她一点心虚的意思都没有。
想通了之后,劳累了这么久的徐昭佩很快就陷入了梦乡,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而此时,那个原本应该醉了的男子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深邃如夜空一般宽广高远的眸子,在烛火的映照之下闪烁着点点星辉。
他侧头静静地看着身边与他并排躺着的女子,半晌之后,轻轻地露出一个笑容来,接着微抬上身,在她耳畔一吻。
大概是太过于沉醉这样的窃喜之中,于是并没有发现,徐昭佩放在最外面的手指,几不可见地轻轻一动。
等到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厢房里,而萧统正坐在她的床边,低头看书的侧脸轮廓硬朗又流畅,带着紧绷的张力和美感,神色安宁静默。
听见她醒过来的响动,他侧头看了过来,脸上浮起了浅笑,“你醒了?”
徐昭佩怔怔地看着他,然后不由就有点愤恨了起来,她讨厌他这样的笑,自以为温柔又优雅,其实那么假!假的让她想扑上去,狠狠地将那层面具给撕裂。
徐昭佩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然后道:“你难道没有什么事想要和我说吗?”
萧统闻言唇角扬起,侧了侧脸像是兴趣盎然地说道:“不知佩娘想要我说些什么?”
徐昭佩真的是恨极了他这样漫不经心的,好像天下在握的笃定的口吻,忍不住冷笑着质问道:“我的孩子在哪里,不要告诉我被公子御抱走了,我原先就不该相信你,他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心上人,又怎么可能抱一个其他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回去膈应人?
你说你把我的孩子藏在哪里了?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怨恨之类的,那就尽管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还请你不要推涉到
孩子的身上,他才刚出生几个月而已,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