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子反问我:“咱们谁不是好人?”
在他当时的世界观里,还是坚信微笑是一定可以
换来微笑的。
话说,我们谁最初的世界观不是如此呢?
大昭寺晒阳阳生产队
虽然是个好人,但成子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2003 年冬天,成子生日,大伙儿照例聚集在大
昭寺门口晒太阳喝甜茶聊大天儿。他扛来一个巨大的
塑料桶,自告奋勇去打青稞啤酒—那时候我们是唯一
敢在大昭寺门前饮酒的团体,也算是唯一获得寺院僧
侣和藏民默许的团体。成子走之前说打完酒后,大家
把酒为盟,成立一个晒太阳的专门社团组织,说得大
家无比期待,当然,主要是期待新鲜出锅的青稞啤
酒。
我们等了好久好久,墙垣下的弟兄们已晒得外焦
里嫩,仍不见酒来过口,急忙组团去寻找。找遍了八
角街,寻遍了冲赛康,才在尼泊尔餐厅旁的小酒作坊
里发现成子,他早已“阵亡”。
不到下午五点,他已被灌得如同一摊烂泥,不省
人事。旁边一堆酒酣胸袒尚开张的康巴汉子弹着弦子
围着他的“尸首”载歌载舞。
他错就错在一进门就说自己今天过生日,求求老
板娘打个折。
老板娘眉开眼笑地说:“哎呀,我老公今天也过
生日,求求你连喝带拿,千万别给钱。”
一弹指敬天一弹指敬地,三口一杯,一杯接一
杯,于是他便没能站着走出酒馆。
喝醉的人沉得像只狗熊,我们七八个,男男女女
连拎带拖才把他再度弄回大昭寺广场,后面还跟着一
串又唱又跳的酒气熏天的康巴汉子。怎么弄他都赖着
不醒,实在没办法了,大家搞来了一塑料袋冰块,一
块一块地塞进他裤子里。真管用,立马就出声儿了,
张嘴就喊妈妈,闭着眼睛喊,生动至极。
成子睁开眼就开始演戏,他哀伤欲绝地抓着别人
的手痈:“乡亲们都撤了吗?”
打了个酒嗝,又问:“粮食……都藏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