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将三轮车锁在了旁边的铁架子上,用手机的手电筒晃了过来,褚音留意到她手上的手机,是几年前很老旧的款式。
“请问你住在这儿吗?”褚音声音沙哑。
“对,我住这儿,你是来看房子的吗?”春妮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刚才周围黑漆漆的,距离又远,只看得见一个女人的身影立在她家门口。
这会儿看清楚褚音那张娇美的面孔时,春妮倒抽了一口凉气,有点儿局促地在自己的棉袄上蹭了蹭手指。
好漂亮的女人…漂亮到她自惭形秽…
看房子?
褚音愣了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春妮松了口气,掏出大门的钥匙向里面拧了拧,门锁就开了。
里面是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中间一颗老枣树,看着也有些年头了,旁边是一口水井,南北两面各一排堂屋,西面堆着稻草和木柴。
很难想象,在这个数字化的时代,居然还有人住这么简陋的居所。
“哎呀,你的手怎么受伤啦?”春妮惊呼一声,拉着褚音就往南屋里走。
南边的屋子是她的卧室,一进屋,一股暖融融的香气飘了过来,褚音被她拉着坐到了炕头上,屁股底下一片烫热的暖意。
屋里很暖和,却没有空调,不远处架着一个烧煤的炉子,上面坐着一盅热乎乎的牛乳。
炕上叠放着一床长条形的被褥,绣着大片的牡丹花,边角上压着一个荞麦枕头,整齐干净,枕头上铺了一面纯手工绣出来的枕巾。
炕边上是一高一矮连成的一组木制柜子,春妮打开柜门,从里面掏出一个箱子,取了碘伏和棉棒,一点点处理着褚音手上的伤口。
入手一片细腻软滑,完全不是她这双干惯了粗活的手的触感,春妮愣了愣,不由放轻了动作。
“院子东面是仓房不住人,北面有人住,出租的是我这屋,和我睡一个炕头,嗯…如果你想自己置办个床,也可以放在屋里,就是靠着窗户那边,可能有点儿落灰,月租一千块,押一付三。”
春妮见她沉默着不说话,身上也没有行李箱,顺手从炉子上给她盛了杯热乳。
“你别看我这儿破,但距离商圈走路也就走十多分钟,连公交都不用坐,网络水电都是包的,一个月一千块也算良心价了。”
市中心的老城区受条条框框的政策限制,迟迟不得拆迁,周围的四合院成了香饽饽。
在cbd打工的外来人,为了上班方便,与其每天在路上花上两个小时以上的通勤,更多的人会选择租下这种四合院,就是为了早上能多睡一会儿。
与春妮合租的室友前两天才搬走,她这才托中介打了广告,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上门看房了。
褚音微微垂着头看着自己贴着创可贴的掌心,忽然抬起了眼,眼底的光亮一闪而过。
“这院子还住着什么人?刚才好像有个男人也进了大门。”
春妮一愣,笑了下:“那应该是阿成哥,他跟我爷爷住在北面的屋子。”
阿成哥……
褚音哦了一声,垂下长睫沉默了下来,指尖摩挲着杯子边缘处的缺口,不动声色地试探道:“那个叫阿成的人,他也付你租金?”
闻言,春妮小脸一红,羞答答地挪开了视线,小声喃喃:“他不用。”
褚音心里一紧,面上却露出了一个春水般温柔的笑容。
“我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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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