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直接转身走人,众女官留给单昕毓一个同情的目光,赶紧跟在冉梦莹身后,只留下玉儿和单昕毓。
玉儿转身,并留下一句:“跟我来吧。”
玉儿没有看到,在她转身之后,单昕毓平静的脸庞流露出一丝悲戚。
感情的事,那里是说断就断的?心已经交了出去,怎么收得回来?若心可以收放自如,世上哪里会有那诸多恼人的情感纠葛?
眼角闪过一丝晶莹,瞬间隐没,如同从未出现,面色回复如常,默默的跟在玉儿身后。背影孤寂,单薄。
冉梦莹对别人都很亲切,若不是触了她的底线,她绝对不会轻易发怒。
唯独对单昕毓,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因为她每次看到单昕毓,脑海中都会情不自禁的浮现两世被父母遗弃的场景,所有的苦难,此刻全部转化成无尽的怨恨,发泄到无辜的单昕毓身上。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维持一丝平静,才可以得到宣泄。
她不想让自己的怒火波及无辜的人,不是说她有多善良,她只是想到自己当初被人当做出气筒,将心比心,她做不到把自己的不快发泄到别人的身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然单昕毓惹了自己,那是他活该,活该替她两世的父母承受她的怒火。
两人一个向东走,一个向西走,正如两颗心一般,互相碰撞,然后各奔东西,越行越远……
后来两天,冉梦莹仍然不去理会单昕毓,而是派春絮时刻的盯着,报告他的状况。
说实在的,派出春絮这么个绝顶高手去监视一个犯人,真不是一般的奢侈。
不过,她就是乐意,因为只有绝色轩十三精英才做得到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行监视之责,没办法,单昕毓身上的功夫不低,内力与琴棋书画四人相等,只是实战经验却太少,单打独斗,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地将他打败。
她,则在怡和殿尽情的享受着天伦之乐,怡和殿一片温馨祥和。如同一个家,而不是皇宫。
谁会想到在皇宫内会有这么一个温馨的所在?都道皇城冰冷,又有谁知道,冰冷的不是宫墙,而是人心。人若不贪婪,又何来的冰冷?
哪家的院墙是热的?难道就只有宫墙是凉的吗?只是宫墙华贵,人人都想要睥睨天下,做九五之尊,受万民敬仰。殊不知,尊贵气派是与辛苦劳累成正比的。稍有不慎,便会遗臭万年。
两天后,冉梦莹还是在寅时千篇一律的起床,更衣,束发,洁面,漱口,着冠。
坐上銮驾的时候,已是卯时,起驾,行走,接受跪拜,进殿,处理重要事件,宣布柳烨升任四品外臣,后天启程前往浣奚镇。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目光越来越冰寒。
这就是她的臣子,保护她数万子民的臣子。幸灾乐祸,拉帮结派,排除异己……
有几个是真心为百姓做事的?吃皇粮,拿俸禄,贪公款,就是不干正事,有一两个干正事的又会被别人合力打击。
终于,处理完了那些所谓的“大事”,其实无非就是百官的家事,还有就是都提议让她多纳男妃,还有就是应当娶一名王夫,掌管后宫。
冉梦莹目光冰寒:“怎么?众爱卿是觉得国家大事太少了吗?竟然有时间来管朕的家事?”
百官纵然害怕,却还是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有机会当选王夫,还是有人苦劝。
最先出列的是魏思琴,位高权重的她,不愿轻易放权,地位被寒梅蕊儿超过自然心有不甘,渴望让自己的儿子嫁给女王做王夫,自己就可以做国舅。国舅和丞相的双重身份,足以让她在兮凤城,乃至整个繁星王朝横着走。
“陛下三思,您是女王,理当迎娶王夫,为皇室开枝散叶。这不仅仅是您的家事,更是万民的事啊。”魏思琴跪在地上,一副忧国忧民,忠君爱国的模样。
“请陛下三思。”“请陛下三思。”……
百官全都跪在地上,齐声劝诫,一遍一遍的呼喊,声音缭绕在大殿之上,撞上墙壁再折返回来,一遍遍的回响,轰鸣震震。只有寒梅和蕊儿笔直的站在大殿前方,垂首不言。
冷眼看着大殿上做戏的百官,感觉有些无力,自己两世的年龄加起来也不过十九岁,如何斗得过这么多年过半百的老狐狸?
笑意从唇角蔓延,缓缓爬上清丽的脸庞,百官看不到的眼底却是一片冷漠:“众卿请起,朕刚登基,如今朝堂未稳,王朝内忧外患,朕实在是无心成亲。众卿的心意朕领受了,只是想以国事为重。”
魏思琴目光闪烁,继续言辞恳切的劝谏:“陛下,古人云,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乃是第一要务,没有后顾之忧,方可治国平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