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盘坐在茅草铺上,毒魄闭目宁神,开始运气调息,这亦是他养主自摄之道,既有良药妙医,如再循序保元,身子就会好得更快了。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金铁扭动声,嗯,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毒魄没有理会,他以为是按时送饭的那个大麻皮又来照例“摆饭”啦。
铁门“吱”声启开,片刻的静默之后,首先是桌上的油灯被人点亮,接着,传来狄用疆近在咫尺的嗓调,低沉中含有几许关切:
“你的气色不错,毒魄,直到今日才来探望、实是为了善后诸事亟待处理之故,失周之处,尚请包涵。”
毒魄睁开双眼,迎在眼前的果然是仍旧一身紫袍的狄用疆,狄用疆坐在石屋中唯一的那张木椅上,正含笑相视,他额心的那道新痕已长成了肉红包,看上去令人稍稍有点别扭的感觉。
伸腿下铺,毒魄就待起身,狄用疆连忙以手虚按,迭声道:
“坐着就好,坐着就好,你身子还欠利落,可要少劳累……”
毒魄坐了回去,拱拱手道:
“大掌旗亲临探视,实不敢当,尤其得蒙成全一命,更该谢过--”
微微一笑,狄用疆道:
“不用谢我,毒魄,安知我留你性命,不是另有用意?”
毒魄平淡的道:
“这个,我心里有数,不过能多活几日。亦全属大掌旗额外之赐,仍该道谢。”
狄用疆双手合叠于膝,缓缓的道:
“有件事,我必须间清楚,毒魄,我妹子如今到底人在何处?”
毒魄笑了:
“大掌旗,这恐怕是你留我活口的原因之一吧?”
狄用疆坦然道:
“不错。”
略一沉吟,毒魄道:
“让我考虑一下能不能说……”
狄用疆正色道:
“只怕你非说不可,毒魄,整个的不幸事件,就为了我妹子遭你掳劫而起,我一定要弄明白,是谁主使你掳劫我的妹子,为的又是什么?我更要知道妹子的下落及现况,否则,这许多人命的牺牲,岂不是一个天大笑话?”
毒魄道:
“大掌旗,一切后果,我皆独力承担!”
摇摇头,狄用疆道:
“问题不在你是否独力承担,毒魄,你仅是一个行动者,而行动的背后真象又是什么?我必须把实情查出来,人可以死,但要死得明白!”
毒魄伤感的道:
“我是为了飞星……”
狄用疆颔首道:
“这一段我晓得,不过,飞星的不幸,亦是因为你出面掳劫我妹子之后才发生,是而关键仍在开头上,毒魄,我要找出那始作俑者!”
毒魄幽幽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狄用疆耐着性子道:
“你旧创未愈,体气仍虚、毒魄,我实在不愿意拿倾谈以外的任何方式来逼迫你,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对我的重要性……”
毒魄沉重的道:
“大掌旗,请给我三天时间考虑,说不定三天之后答案自揭,若未自揭,至少我这条命尚可还报于你!”
“好吧,我就再等三天——”
顿了顿,他又道:
“毒魄,你安心静养,外头的守卫,全是我身边的心腹护从,他们不分昼夜,轮班值勤,没有我的谕令,谁也不能接近此地……唉,你把‘鬼王旗’糟塌得太厉害了,各堂各座的人,提起你来就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