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如上次一般,大摇大摆的入了酒阁,要上一壶飞仙酒,又坐到了上次相同的位置。
荷塘的莲花败了一些。
物是人非,心境也不同了。
彼时心伤,现在她已经百毒不侵了。
赵真说她和寻常女人不一样、袁螭和她欢好之后没有病发……难道,她真是传说中的神女不成?
想及神女,其实令月心头还有疑惑未解。
那个苘广建的事儿……和她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乾教的丹砂鼎、神女咒、神秘莫测的赵真、三起谋杀案都有关联的吴丽人……
唉,没有头绪。
这个世界上,她也再没有人可以依靠了。连赵真都不能去找了,只有靠她自己去揣摩、分析了。
“傅姑娘。”
突然,一声悦耳的男音冒了出来!
令月零丁打了个哆嗦!
她这厢想事想的如此出神,竟没发现身边靠近了人!
待她猛的回头望去之时,周身的血液却突然凝固了!
——李成器!
蓁王李成器,竟穿了一身紫蟒常服,笑眯眯的一人负手而立。
令月惊愕的四下张望着——她整个视野所及,竟一个人也没有了……
这主子还不知道来了多久了呢!
“属下见过蓁王爷,王爷金安!”她赶紧离席大礼参拜。
“起吧。”李成器的心情看似很好,“真是有缘啊,我们又在这儿遇上了。”他撩着袍摆,自顾坐到了令月席的对面,“傅姑娘,这又是出来喝闷酒啊?”
令月面下一讪,当下噎的也答不出话来。
“怎么,左军府刚赢了胜仗,傅姑娘却很不开心呢。”李成器靠在了椅背上,悠哉悠哉的如述家常。
令月蓦然打了个冷战。“王爷说笑了,属下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会……”
“欢喜的话,为何不在余罘庆贺,却跑来建阳一个人喝酒呢?”李成器那双桃花眼饶有深意的扫了过来,“难道说,是傅姑娘刻意来交会本王的?”
令月不自然的讪笑起来。
“坐吧,”李成器轻松的指了指对面,“此处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令月胆子本来就大,此时气也不顺,站着也别扭,这就更不加顾忌了。反正是王爷让坐的,不坐还矫情了……她也不推辞再三、勉强受之了,当下大咧咧拱手一谢,就坐下了。
李成器淡淡的笑了。
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木椅把手,看着令月为他斟满了酒——又恭敬的缩回了身去。
“你有烦心事?”他亲切的开了口,“傅姑娘居然也有愁闷的时候。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令月斗胆看了李成器一眼,见他的瞳神温润柔和的很,当下酒壮庸人胆,讪笑着接上了话,“草民自是有忧愁,王爷天潢贵胄,怎会懂得凡夫俗子的烦恼。”
“说来本王听听,说不定,可以为姑娘解忧呢。”李成器浅笑着歪过了头。
“属下何德何能,赶劳烦王爷费心。”令月这可受不住了,这蓁王爷也太过平易近人了,让她心里不踏实的很……
“呵呵……”李成器轻轻的笑了。
“你真不知道,你‘何德何能’吗?”李成器嘴角弯着诱人的弧度,“赵真没有告诉过你吗?”
令月猛然变了脸色。
她瞪向了对面这位如日中天、实权在握的五军大都督,无冕之摄政蓁王爷,却只能在他的瞳神中看到波澜不惊和平淡祥和……
“王爷……”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您可否明示……赵主,都说了属下些什么?”
李成器垂下了双眸,沉默。无语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