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江以柔,这会儿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她甚至觉得白柠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彰显着错误。
怎么能有人用这种语气跟贺时舟说话呢?
这位高高在上的矜贵少爷,连她都要礼让三分,更别提这种来路不明、连脸都不敢露的家伙。
“这位同学,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江以柔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才扼制住怼人的冲动,“时舟是看在你是新同学的份上才给你面子,这样给你说吧,你那个位置,最好还是让出来。”
她始终不相信,贺时舟真会为一个女生打破规则,刚才一定只是他一时兴起才那样说罢了。
“最好让出来?”白柠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一见对方这么冲,顿时抬眉,轻蔑道,“你刚才没听他说?”
江以柔表情一僵。
“我选了这个位置,这位置就属于我。”白柠重复了一遍,又看向贺时舟,“你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贺时舟闻言,“嗯”了一声。
他还挺意外,以为这人一直看窗外,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结果到最后还真就一个细节都没漏。
“而且你刚才打算劝我的时候……不还被他拦下了吗?”白柠质问江以柔。
“……”
江以柔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白柠也不带怕的,虽然她日常懒得跟人打交道,但遇上什么不合理的事儿,还真就能刚。
“所以。”白柠冷笑一声,“我就坐这。”
她说这话底气十足,一点也不顾别人的眼光,反倒气得江以柔牙痒痒。
江以柔吃了瘪,气不过,只得找贺时舟主持公道:“时舟,我这也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你真的就放任她……”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贺时舟没有看她,目光紧锁白柠,“这位置归她。”
“为什么啊!”江以柔终于破防,都快委屈出眼泪了。
然而贺时舟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与你无关。”
江以柔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用力咬紧下唇,才克制住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
还是一旁的刘禹见事态不对劲,前来低声安慰了两句:“班长,我说这事你还真就别管了,费力不讨好。”
江以柔盯着他,眼眶泛红。
刘禹“啧”了一声,神秘兮兮地补充道:“这么给你说吧,转学生之所以来我们一班,还是舟哥提出来的,你懂我意思吧?”
“时舟……提出来的……”江以柔喃喃道,“为什么……”
她现在思绪很乱,完全不知从哪头理起。
“原因也别去追究了,舟哥的心思,我们哪能猜透。”刘禹也不想给自己头上捉虱子,说话也只讲求点到为止,“总之,你别管就行了,对你我都好。”
江以柔怔怔听着他所谓的好心劝告,冥冥中,她一直以来维护的某种平衡,似乎快坍塌了。
…
闹剧这么一过,一班同学便全情投入了自习当中。
白柠没有书本,暂时只有坐在位置上发呆。
她认为自己发呆情有可原,但她不明白的是……前面这位为什么也能心安理得地虚度光阴。
而且虚度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