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余热渐渐消散,月光映出四周瓦房的影子,巷子里格外冷清。
转过这个弯,前面就是自己住的地方。这一片是这个城市的“贫民区”,贼特别多,但就算被光顾了,也不过丢些衣服被褥。谁家里能藏着几十斤黄金在这儿呢?这里几乎没有什么电灯,就算有,也没什么舍得照。几户人家的窗内透出一些煤油灯的微光,偶尔传出一些说话声,伴着楚荆回家的脚步。
刚一转弯,一只手猛地朝他脖子伸了过来!
锁喉?!只一瞬间的念头,楚荆斜过身子,反手扣住对方手腕,脚下一绊,让对方失去了重心,“砰”一声倒在了地上。迅速朝左右看了一眼,还好,只有一个人。
趟在地上的人“哎哟”叫了起来。熟悉的声音。
“老田?怎么是你?”楚荆奇道。
田志国揉着老腰,慢慢站起身来。刚才这一摔,把他背给摔到了,痛得不轻,鼻子嘴巴拧到一块儿了。“龟儿子,下手这么重。”
“谁他娘的让你晚上吓我了。”楚荆笑道。
“给老子,哎哟……”田志国叫屈道,“老子等你了大半天。等你走拢了,说把你拉到去喝酒。你倒是可以哦,给老子来这么一下。龟儿子,说真的,你娃娃是不是练过?”
嗯,练过,练了好多年,楚荆想到。可这话却不方便说,他自己也不愿提。“我不是说了不去吗。你还来堵我。”老田真是特意在等他喝酒吗?或者,这个老田还有别的目的……不,他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出身,除了爱偷懒以外,没别的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会的……
“你少给老子找借口。”老田斥道,“说真的。头回子跟你说的那个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什么事?”
老田更生气了,“嘿!你个死娃儿,说了就搞忘了哈?!我不是给你开玩笑哦。老子还老老实实等你回话呢,你居然搞忘了?”
哦,想起来了,那件事。楚荆苦笑,“你觉得你说的这事,靠谱吗?”
“咋就不靠谱?”老田很不服气,“走走走,我们还是去喝酒。边喝边说。就在那边那个牛肉面馆子,又不远。”
楚荆摆手,“算了。我也是服了你个酒鬼。去我屋里吧,还有点酒。”
“诶!这就对了嘛!”老田咧嘴笑了起来,“有花生没?”
两人进了楚荆的屋,老田在小桌子边坐了下来,用火柴点燃了桌上的煤油灯。屋子里摆设简单,一张床,三条凳子,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桌子一只脚垫着块瓦片,还缺了一个角。楚荆在床底下摸了摸,将脸盆扫到一边,摸出一个瓶子,晃了晃,“还有六七两。花生在柜子里,对,你身后那个。杯子也在里面。”
就着花生,两人先碰了碰杯,喝了一口。
“啊!这个酒可以哦!狗日的,扎实!”老田咧嘴咬着牙,嘴里吸了一口气。
楚荆放下杯子,抓起花生吃起来,“我说你大半夜不回去睡觉,就为这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