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寂静的灵堂不能给他任何回应。
突然,管家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喊:“王爷,大事不好啦!”
萧桐飞快地抹了一把脸,冷声问:“何事大呼小叫?”
管家愣了愣:刚才应该是他眼花了吧,坚毅如王爷,怎么会哭呢?
“启禀王爷,咱们王府门口突然来了大批官兵,各个手持武器,面露凶光,把丫鬟小厮都吓坏了。”
萧桐皱眉,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下,然后给他把寿衣的带子系紧了,这才出门。
一到门口,萧桐就看见一大群官兵把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他认出了为首的将领是御林军右统领李枳。于是沉声问:“李将军,你们这是何意?”
李枳立刻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双手捧上一张明黄色的手谕道:“陛下手谕,令微臣保护昭王府的上上下下的安全,在王妃清醒前,如无必要,昭王府一干人等均不得出府,以免意外。如有得罪之处,请王爷海涵。”
萧桐接过手谕看了看,熟悉的笔记和鲜红的玺印明明白白告诉他,被软禁了!他垂着眼,飞快地冷静下来,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么李将军请便。”
说着,萧桐转身回府,令人关上了大门。
这么好说话?李枳心里不敢松懈,立刻吩咐手下严格把守各个出口。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房间里光线微弱,但对萧桐来说却犹如白昼——他长期在黑暗中行动,夜视非常好。他掀开铺在地面上的地毯,按照五行的方位排列,准确地找到了墙上的正确位置,轻轻敲击墙面三下。原本铺着地毯的地面立刻裂开,露出一条隐秘的地道。
萧桐沿着地道走下去,机关立刻关闭,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地道曲折迂回,好不容易走到尽头,他又在墙上轻敲了三下,地道上的机关打开,萧桐纵身一跃,便已经是脚踏着洛阳城外的土地。
他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树叶仿佛有生命一般,发出了以假乱真的蝉鸣声。蝉鸣悠长,悦耳绕梁,没过多久,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参见殿下!”
萧桐立刻扶起那人:“这些虚礼就免了。”
那人缓缓拉下面罩,模样在月光下分外清晰,竟然是金玉楼的刘掌柜。
☆、第35章 幸得识卿桃花面
?“外面发生了何事,今日怎会有官兵围住昭王府?”
“回殿下,前几天,宫里流言四起,都说您与李悦姑娘有私情,陛下派晋阳王去调查,不料他竟然直接带着太医进了尚书府搜查,最后不但搜查出了毒害王妃的致命□□,更加查出李悦姑娘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萧桐闻言大惊,瞠目结舌地道:“这……这一定是栽赃嫁祸,一定是太医信口开河!乐儿怎么会怀孕……”话还没说完,萧桐脑子一炸,已经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几个太医都确认过,这是千真万确的。”刘掌柜的话就像一记闷拳,悄无声息,却打得萧桐眼冒金星。
刘掌柜继续道:“李姑娘怀孕,坐实了您与她有染的传言,陛下大怒,却因为怕丑闻传去南国,故而只是派人软禁了您,至于李姑娘,现在已经被关进了天牢,准备秋后问斩!”
“岂有此理!”萧桐震怒:“我明白了,那个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孟清浅,是乐儿!他害得乐儿珠胎暗结,所以要杀人灭口!刘掌柜,你立刻召集众兄弟们,三日后有行动。”
刘掌柜奇怪地问:“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
“劫狱!”萧桐斩钉截铁地道。
刘掌柜大惊失色:“殿下三思啊,您蛰伏十年,韬光养晦,走到今日这一步实属不易,如今去劫狱,只怕会十年功德一朝散呐!”
萧桐不屑道:“富贵名利于我而言,不及乐儿安危的万分之一。”
“殿下!”
刘掌柜还要再劝,萧桐却先一步打断他的话:“刘叔叔!您从小看着我长大,应该知道我不像父皇,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身边至亲之人一个一个死去。坐拥万里江山,享受无边孤寂,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刘掌柜一愣,然后长叹一口气:“老奴遵命。”
一年初夏时,即使入了夜,洛阳仍然是炎热、喧闹、人声鼎沸的,护城河两岸的槐树围绕,却几乎听不到鸟叫蝉鸣,反而到了群山环绕的近郊地带,才听得蝉鸣聒噪,呕哑嘲哳。
天上新月如钩,地上身穿夜行衣、面蒙黑巾的十几人小队井然有序地趴在山坡上,几十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残兵四人,旧灯两盏,铁闸环绕的天牢。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黑色巨蟒,在攻击前看猎物的最后一眼。
夏夜的风声在耳边缭绕,长期绷紧的神经让每个人汗如雨下。这时,一片乌云缓缓覆盖了天上如钩的新月,紧接着想起一声悠长的蝉鸣。几乎是同时,天牢门前残灯俱灭,四个小兵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再也不能发出声音了。
萧桐挥了挥手,十几人立刻散开,从不同方向潜入天牢,飞快地打晕了守夜的官兵,不多时便探出了关押李悦的所在。
萧桐怕人太多吓到了她,于是挥了挥手,十几人立刻退守牢外,他从晕倒的守卫身上搜出钥匙,打开了牢门,看见了躺在角落满脸倦容的李悦。他心中一痛,轻轻喊了一声:“乐儿。”
李悦皱了皱眉,却并没有醒来,萧桐稍稍提高音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