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跳入他的怀中,开始一段绮梦。
情到浓时,他们几越雷池,因着她的矜持和男人的怜惜而停止。她几乎以为这是她遇见的良人。
后来被父亲发现,勃然大怒。那个时候她还想着护着他,可父亲将他赌钱的事情揭发,她如遭雷击,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将他拖走,浑身冰冷。而后便是议亲,待嫁,开始了另一段噩梦。
她恨老天如此不公!她倾心爱过的,竟是一个赌徒!
“雪芝……”张勇本是怀着满腔的愤怒而来,看到曾经心爱的女孩在哭,心中不禁柔软,轻轻环抱住她,“我不骗你,你父亲将我打得半死,还弄伤我一只眼,我心中极恨他,甚至想过迁怒于你。但赌钱终归是我不好,你现在过得也不快乐。雪芝,你愿意跟我走吗?”
王雪芝身子一僵,立刻摇了摇头。
张勇轻嗤一声,放开手,残忍地说道:“舍不得你那娘家,还是舍不得你的夫家?你醒醒吧!王大人为了将有辱家门的你送走,竟选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庶子做你的丈夫。你跟着他,难道就有好日子过?你心中清楚,若被休离,王家也不会再要你这枚弃子了。”
王雪芝想起刚才萧成璋所为,还有在萧府中被柴氏压制,以及出嫁前父亲说过的话,抱着手臂打了个寒颤。她不想一辈子这样,可眼前这个人,什么都没有!
“我跟着萧成璋,至少能吃饱穿暖,有富贵日子过。跟你走,难道去过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吗!”王雪芝冷冷地说道。
张勇见她似有些动摇了,按着她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你听我说。我舅父在南方有条门路,想要我过去。你若跟我走,我保证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现在被仇家追杀,需要一大笔钱……”张勇支支吾吾的。
王雪芝冷笑一声,挡开他的手,转身便走:“你又欠了赌债吧?我怎么会傻到相信你。”
张勇一把拉住王雪芝的手臂:“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真不是我的错,我是被人牵连的。你若愿意跟我走,我一定洗心革面,以后好好待你,出人头地。但萧家不是很有钱吗?我们去南方也需要盘缠,什么都不捞就离开,你甘心?”
王雪芝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拉得更紧,随即恼怒地说道:“你以为萧家是什么地方?我有婆母,上头还有个长嫂,都是厉害的角色,你以为萧家的钱能轮到我手上?”
张勇的眼中露出兴奋之色:“我听邵康说,他母亲回来萧府了,要给他弄一大笔钱。你从旁帮忙,自有你的好处。”
“你说的是谁?”王雪芝面露疑色。
“就是萧军使的乳母朱氏。”
***
韦姌回到府中,几乎与王雪芝同时下了马车。王雪芝心事重重,面容憔悴,也没与她打招呼。
北院的侍女迎面而来,躬身说道:“两位少夫人,夫人请你们过去一趟。”
韦姌点了下头,与王雪芝一前一后地去往北院。
刚跨进柴氏的住处,便闻到一股的符水味儿,甚是冲鼻。里头有个穿紫色法衣的道姑,正拿着一口大碗饮,然后“噗”地往院子里喷了水。
王雪芝连忙后退一步,露出嫌恶的表情。韦姌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朱氏走到那道姑身边施礼道:“有劳道长了。”
道姑回礼:“哪里话,贫道分内之事。府中并无不洁之物,施主身上的病想必与撞邪无关。这符水也不过就是祈个消灾解难。”
朱氏连连应是,韦姌和王雪芝走进去,向柴氏行礼。
柴氏手撑着额头,隐隐有些头痛,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她们免礼,没有说话。
朱氏上前道:“夫人,道长惯会看子孙福运的,既然叫了两位少夫人来,不妨请她看看?”
子嗣如今是萧家的头等大事。萧成璋和王雪芝不睦就不说了,萧铎在府中时日虽少,但与韦姌整日形影不离。按理来说也该有信了。柴氏对相面预言什么的也不大信,但既然是自己关心的事,听一听也无妨。便道:“那就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