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一番话气势如虹,一旁的冷冽为之一怔,不禁抬眸望着王妃,这样的王妃让他看到了另一个王爷。就连刚刚返回的仲廉,目中也露出敬佩之色,这样的王妃正是王爷的良配。
高浚听到玉清的一席话,自嘲一笑,看到元仲廉回来时手捧锦盒,笑意加深。转瞬间,伸手一掌劈向玉清,玉清尚要应对,身旁冷冽的身影已经飘出,化开迎风而来的一掌,反手一擒,已将高浚制住。
“贱人,你不得好死。”高浚狂怒道。
“那四哥就不该轻举妄动,好好活着,看我到底是怎么死的,”玉清打开锦盒,取出令牌在高浚面前晃了晃,看着还在挣扎的高浚笑道,“四哥最好不要乱动,冷将军若是一个不留神,四哥怕是要死在我前面,岂不遗憾。”
“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高浚眦目噬血欲裂,吼道。
“等你做了鬼再说吧。”
玉清一个眼神望向仲廉,仲廉会意,领着两个随从将高浚绑在一旁。
玉清将令牌交给冷冽,“你速速赶去交给吴永年,让他率领余下的将士即刻赶往平灵山,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务必赶到。”
“是。”冷冽领命而去。
“等等。”
冷冽微微一顿,折回原处,“王妃,还有何吩咐?”
玉清低不可闻的一声轻叹,低低的声音带着些许紧涩,“虽有张鹤接应,但毕竟是九万之众,如遇负隅顽抗,冥顽不灵者,杀。”
冷冽目光骤紧,一个杀字从娘娘嘴里说出来,如此风淡云轻,又如此繁复沉重,微微抬眸,王妃目光中倒映着的火焰恣意燃烧,“是。”冷冽明白,王妃只想收编高浚的九万兵马,以应付定州一战,只是凭令牌就想让众将士听命于己,只怕也难。
“你速去速回,明日午时在流云亭汇合。”
“是。”
玉清微微扬手,冷冽的身影片刻间消失不见。
“仲廉,将院中所有的人押入官府大牢,派人看守,一切等皇上圣裁,”带上那么多的人进京很不方便,“另行派人看守高浚,明日带上他同我们一道进京。还有,将孙德才也押入大牢。”
“是。”元仲廉明白,孙德才只是高浚的一条狗,不足为虑。
玉清轻移着步子,来到高浚面前,似笑非笑道,“四哥,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告诉你,高演确实只有五万余人,你的消息没错。”
高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口中怒骂不止。元仲廉一抬手,令人将高浚押了下去。
高浚被拖走,怒骂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玉清全身一松,跌坐在石凳上,目下的疲惫从眼角蔓延开来,袭满全身,握住逐溪的手微微一紧。
“逐溪,我累了。”
☆、主仆重逢刀剑情深 红尘作伴黄泉相随(上)
流云亭上空流云横越,正午的阳光隔着云层折出绚丽的光晕映的玉清有些慵懒。
高浚谩骂不止,随行的侍卫制止不住,鄙夷的看着高浚,像似在看皮影戏,没见过如此会骂又如此能骂的男人。玉清充耳不闻,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没等到冷冽,却等到先去探路而回的元仲廉。
“王妃,前面不远处有间茶肆,王妃不妨前去稍作休憩,卑职派人在此等候冷冽。”
玉清微微颔首,领着一干随从来到茶肆。
茶肆不大,只有几张桌子露天摆放,旗旌经多年的风吹日晒已经残破不堪,那残破的痕迹像似藏了太多的事事非非,在遭遇诸多劫变后庆幸的随风张扬。
玉清找了一张无人的桌子与逐溪和迎蓝坐了下来,不消片刻,小儿已利索的将茶水奉到面前。玉清轻啜一口,茶水清淡中带有泥土的气息,应是井水所沏。微微抬眸,不露痕迹的扫过四周。来往的客人,有的是锦衣华服,同窗叙话,谈论的是名山胜水,柳春花色;有的是赤脚负担,席地而坐,谈论的是风调雨顺,计较的是蝇头小利,只为一分半文。
随从们见王妃落座饮茶,也大大咧咧就地而坐,大口畅饮。
这暖春的阳光照的人浑身酥软,玉清只觉得倦意来袭,欲要伏桌而眠才好。方要垂下的头猛然抬起,只见随行的侍卫已经纵横交错的倒地而眠。
糟了,玉清暗惊,茶水定是被有心人下了药。睡意沉沉,双目朦胧间有个黑影闪到眼前,虽已蒙面,但她瞧得出来是个女子,只是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姑娘,这些人要不要……”
“不要,”蒙面的女子截下手下未说完的话,目光扫了一眼玉清,说道,“救人要紧,此时不宜节外生枝。”
一行人带上高浚,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