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踱步来到玉清身边,看到玉清正鄙夷的看着出云,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这才是玉清,冷酷张狂,却又充满温情,他喜欢这样的玉清。
宇文邕挥手打住了出云的话,正要发怒,却看到玉清身子轻晃,眼看就要栽下去,急忙将她扶住,“玉清,玉清,”见玉清没有反应,抄手将她横着抱起,疾步奔出凤鸣宫。
出云愣愣看着宇文邕疾速而去的身影,想到他方才慌张的神色和疼惜的目光,只觉得一颗心不住的下沉,无处着落,他何时这样对待过自己。因水土不服或感染风寒生病时,他也只是看一下就走,或遣何泉问一声。
一地的落红,无风自乱,这凤鸣宫是如此的寂静,除了雀儿停在枝头清叫几声,再无声音。
“本宫是不是做错了?”出云似在自言自语,又似问着身边的婢女,“现在是什么情况?”
“回禀皇后娘娘,大皇子的毒解了,当日就醒了,”婢女回道,“玉安宫的那位,据说是因为前些日子照顾大皇子,日夜未眠所致,今儿上午方醒。”
“皇上呢?”出云看看天,“已经下朝了,是不是去了玉安宫?”
婢女抿唇,片刻之后,不忍道,“皇上这几日都未上朝,一直待在玉安宫。”
出云心如绞痛,身子不稳,伸手扶住窗棂。一名宫女匆匆跑进殿内,正要开口说话,见皇后娘娘立在一旁,便不再言语。
“什么事情,说吧。”
“禀皇后娘娘,皇上已从玉安宫出来,看样子是要回御书房。”
“是么?”出云喃喃自语,霎时间,来了精神,“我要见皇上,我要去见皇上,我要问他,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出云看着拱形桥上,渐渐露出宇文邕疲惫的面容,心口骤然抽紧。双手紧握,冲到桥上,“皇上!”
宇文邕看了一眼出云,继续前行,未作片刻停留。
“皇上,”出云一步向前抓住宇文邕的袍袖,言语哽咽,“皇上!臣妾知道错了。”
宇文邕冷淡着目光,不言不语,出云走到宇文邕的面前,“皇上为何这般对待臣妾?皇上的心里可有过臣妾?”
宇文邕依旧不置一言,表情清冷。出云蓦地心寒,泪水滑落,“皇上心里有元玉清,有李幼蓉,可有过半分的位置给臣妾?”
宇文邕看向远处,淡道,“回去吧。”
“皇上!”出云紧紧抓住宇文邕的袍袖,期切道,“皇上连看都不愿意看臣妾一眼?臣妾就真的不如她们么,臣妾到底哪里不如元玉清和李幼蓉?”
“你很好,”宇文邕微微蹙眉,若有不好,就是不该生在帝王之家,“回吧,朕也乏了。”
宇文邕拿下出云的手,提步离去。
“皇上!”出云一个趔趄,瘫坐在地上,泪雨纷纷,“皇上这般讨厌臣妾,为何还要三次求娶臣妾?!难道仅仅是为了江山稳固?皇上这么做可为臣妾想过,让臣妾情何以堪?”
宇文邕陡然止步,回身望着双手捂面的出云,不觉歉然。的确,娶她只为稳定边疆。
从见出云第一眼,他就知道他不会喜欢出云。她不如玉清,淡然若水,秀外慧中,处处透着英气;也不如蓉儿,温柔贤淑,心灵通透。而出云只会嚣张跋扈,这让他对她的一点点歉意也荡然无存。
“云儿,”宇文邕看着出云放下双手露出惊讶的目光,淡道,“只要你以后不再做出出格的事情,朕不会为难你,你将永远是大周国的皇后。”
宇文邕转身离去,广袖当风,却未带走一丝烟尘。
出云仰天长笑,泪水凄凉如雨,她永远都是皇后,只是皇后而已!
☆、元玉清攻克晋阳城 张将军自刎谢罪过
宇文邕下诏禁佛道二教,经书、佛教尽毁,并令僧人、道士还俗为民。一时间,周国境内,融佛焚经,驱僧逐道,宝刹伽兰皆为俗宅,沙门释种悉作白衣。
宇文邕此举,令朝廷收回大量土地,近数十万人回归田间。
建德三年,四月葵巳日,立大皇子宇文赟为太子。
建德四年,宇文邕与齐炀王宇文直等少数人商定,力排众议,决定伐齐并亲自统军围攻金墉城,后因病还师。建德五年,宇文邕再率大军伐齐,几路并进,先后取下东雍谷,攻克平阳,直往晋阳。
玉清随行军中。
“娘娘,”冷冽唇边微动,“高湛死了,传位高纬,已于上月登基。”
“死了?真是太可惜了,”未能手刃仇人,玉清恨意难消,“因何而死?”
“与文宣帝一样,酒色过度而死。”
“现在朝中是谁在主事?是高纬还是胡琇芝?”
“都不是,”冷冽回道,“是陆令萱。”
陆令萱?玉清狐疑的看向冷冽,“怎么会是她?”